第255章[第2頁/共5頁]

那一句“放不下”，飽含了多少無法，佘準聽來都覺酸楚，他深吸一口氣：“冇錯，這纔是你。”

“我做的，原也不是甚麼本分的買賣。”佘準自嘲一笑，“你銀子給夠就行。”

佘準點點頭，像是認了：“你向來冇有變過，也好，如果封野當真能將你竄改，那反倒不是你了。”

“你也救過我，也為我報過仇，你我之間，還談甚麼還與不還。”佘準苦笑一聲，“隻是、隻是我原覺得，你我在這世上都已冇有親人了，我們是真正的相依為命，冇想到你弟弟還活著，我應當為你歡暢的，但……”

佘準的目光暗淡了下來：“實在，我早已猜到，你野心之盛，不下於封野，不下於陳霂，豈能甘心籍籍知名、冷靜無聞。”

“思空……”佘準見他不說話，心中更加忐忑。

佘準僵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佘準冇法完整放心，但隻要燕思空不歸去找封野，總歸不是下下之選，因為他曉得，除了封野，燕思空不成能再對彆人動情，特彆是陳霂，無情的燕思空，纔是最強大的燕思空，以一人之力，也足以撼動乾坤。

“我還不曉得，但我曉得我要權，和一個易於掌控的君主。我疇前總想走一步算十步，厥後發明，有的我算得準，有的我算不準，我算得準的，許在第十一步就滿盤皆輸，我算不準的，許在最後又翻盤為勝，人不走到最後一刻，實在底子不曉得勝負，又何必畫地為牢，度量本身能做甚麼，不能做甚麼。我無家無累，現在甚麼都不在乎了，我要按我的設法去下這盤棋，極力將這棋局，變成我要的模樣，若敗了，也不過一死。”

“以是我不會歸去。”

燕思空淡笑：“你為何會如許說？”

佘準沉聲道：“思空，你會獲得你想要的。”

說話間，倆人已經走回了山林裡，看著不遠處正在等候他們的阿力，燕思空道：“佘準，你能夠大模糊於市，來去無蹤，但阿力不可。此次我出山，便要了無牽掛，我但願你把阿力送走。然後我會用心透露行跡，引陳霂的兵馬來抓我。”

“甚麼……”

燕思空慚愧道：“佘準，對不起。我燕思空能夠死在刀光劍影的疆場，能夠死在波譎雲詭的朝堂，卻獨獨不能安閒地壽終正寢，那不是我的命，我申明狼籍也好，臭名留史也罷，獨獨不能知名。”

“那你籌算何時去找陳霂？”

燕思空安靜說道：“泛舟四海，閒雲野鶴……那樣的餬口，我也並非冇起過意，但多是一閃而過罷了，就像吃久了珍羞甘旨，便總想嚐嚐清粥小菜。這天底下的讀書人，哪個不想仕進、不為仕進，熟讀聖賢書，貨與帝王家，就算不為名、不為利、不為光宗耀祖，就為一個‘誌’字，不然除了仕進，讀書人另有甚麼前程？那些做不了官或在宦海難有建立之人，用滿心胸纔不遇的憤懣，寫下流曆江山如何安閒，歸隱故鄉如何妙趣，多是泛酸罷了。”他凝睇著佘準，“我這些日子，一向很蒼茫，不知本身路在何方，我讀了一輩子書，壯誌未酬，豈能在青壯之年就去過耄耋老朽的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