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1頁/共4頁]
這般做足了麵子,顏子廉也就順坡下驢地病癒返朝了,但昭武帝對平叛軍一事仍未鬆口,明顯那八萬兩私庫銀讓他肉疼極了。
燕思空深深皺起眉,正色道:“如若此,我反倒但願你勸勸殿下,不要冒然出戰,為將者若還未出征,便有了孤注一擲的心態,犯了兵家忌諱啊。”
未出正月,朝廷便命禮部左侍郎楊越為使,前去蜀地招安叛軍。
天子躬親看望,是多麼無上的光榮,縱觀曆任內閣首輔,也冇有這般殊榮,那恐是顏子廉平生中最風景的時候,伴隨天子一起來的謝忠仁,也要做出體貼有加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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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朝廷冇了首輔,倒是雞飛狗跳,因內閣效力低下,很多事件就得堆到天子麵前,昭武帝懶政幾十年,非有兵變這等危及鼎祚的大事,決計勤奮不起來,這般勞作他那裡受得住,連下兩道聖旨,又是派太醫,又是送靈藥,見顏子廉還是不出山,竟紆尊親去顏府探病。
“封野!你……唔……”
楊越解纜前一日,與其有私交的都去府上為他踐行,他神情悲壯,言本日一彆,恐是最後一麵,明顯腦筋還是復甦的。
封野用指尖勾畫著燕思空的臉頰,眸中飽含笑意:“空兒,你曉得嗎?我脾氣不好,總與人相處不來,可與你在一起,就是舒心,就是歡樂,我說甚麼你都懂,你說甚麼我都愛聽。我平生隻與兩小我無話不談,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大哥……”說到最後,神情已是黯然。
燕思空心中早有籌算,他料定叛軍必複反。這場雪患將莊稼全都凍死了,耕牛也凍死大半,即便重回農耕,也要數月纔有收成,這幾個月難不成喝西北風?
燕思空淡然地看著楊越,心想,這確切是最後一麵了,從他受命的那一刻起,結局已經必定。
燕思空便耐煩安慰,曉之大義。貳心知顏子廉是因病多感慨,抱怨幾句罷了,位極人臣尚能激流勇退、得休便休的,自古有幾人?能落個好死已是善之善者矣,權力就像蠱毒,明知毒極要攻心,也是拿得起,放不下。
昭武帝很歡暢,可顏子廉不客氣地直言上諫,說這銀子隻是緩兵之計,叛軍必然還會再反,須儘早命令洛陽平叛軍出兵。
“你也感覺叛軍必反?”
謝忠仁一派以為,這隻是顏子廉一己猜想,且再過倆月,春暖花開,大地復甦,百姓舍不下田畝,定會重回農耕,多數就不反了。兩萬軍士,車馬、兵甲、糧草,無一不需考量,日費千銀,方可舉兵,若叛軍就此誠懇了,這銀子豈不是打了水漂?
燕思空安撫道:“封野,你年方纔十九,不必感覺不得誌,你一身策畫武功,將來我大晟必有重用你之時,信賴我。”
如若萬一,叛軍當真兩月不反,他就派刺客殺了楊越,嫁禍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