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隻手[第1頁/共3頁]

碧瑤現在彷彿已完整墮入了痛苦的回想當中，她雙手抱著膝蓋，頭牢堅固在上麵，眼神直直地望著火線，空空落落的，一如她說話的語氣，平平而浮泛，卻帶著最深的痛苦。

本來這個天下上不但是我纔有那樣可駭的經曆，碧瑤她這麼小，竟也有如現在骨銘心的痛，那麼深，那麼深。

碧瑤緊緊抓著他的衣服，頭深深埋進那處和緩的度量。

“真的嗎？孃親在天上看著我？”

君問心看著碧瑤現在脆弱無依的模樣，心中一陣恍忽，就像是看到多年前，阿誰一樣無助的本身，在暗中的天下裡，接受著無邊的痛苦。

“我俄然好驚駭，乃至比我在黑暗中等死更驚駭，我小聲地叫著：爹爹。爹爹緩緩轉過身子，三位叔叔排成一排，站到他的身後，擋住了孃親的屍首，我還是看不見孃親，我小聲地問：爹爹，孃親呢？”

“這不怪你，不怪你……”

“前段時候，孃親帶著我回‘狐歧山六狐洞’看我姥姥，不料當時有好人找到那邊，然後有個和尚用寶貝將整座六狐洞震塌了，生生地把我和孃親另有姥姥三人活埋在地底。”

“但是，那邊永久都是烏黑的，爹爹也一向都冇有來，我在那烏黑的洞裡，非常驚駭，肚子又餓，不斷地哭。我還記得，孃親在我身邊感喟著，把我緊緊抱在懷裡，不斷地對我說：小瑤不怕，小瑤不怕，孃親不會讓你有事的，你爹必然會來救我們的！”

“是我，是我害死了孃親的！”

她哭喊道，淚眼昏黃地看著君問心。

“直到有一天，俄然，頭頂之上射下了一道亮光，我嚇得大呼，躲到最深的角落，然後，那光越來越亮，上方的洞口越來越大，我聞聲了爹爹在叫我和孃親的名字，接著，瞥見爹爹跳了下來，擋在我的麵前。”

君問心渾身一顫，幾近是在碧瑤說話的同時，緊緊地抱住了她顫抖的小身子。

碧瑤的臉上垂垂冇了赤色，但仍然接著說道：“但是，爹還是冇有來，我卻已經餓得不可了，一向對著孃親哭著要東西吃，孃親一次一次在洞裡找著，但向來冇有找到過東西，到厥後，我已經餓得連哭的力量都冇有了，隻是趴在孃親的懷裡喘氣，俄然有一天，孃親找到了一塊肉！……”

“問心哥哥，你曉得一小我在那邊等死的滋味嗎？你曉得孃親的屍身就在你身邊漸漸腐臭的氣味嗎？你曉得一小我永久看不清四周，永久餬口在驚駭中是甚麼模樣嗎？”

“當時，我嚇得嚎啕大哭，驚駭極了，那邊是一個小小的山洞，因為有幾塊大石頭撐著，我們才氣活下來，但姥姥傷勢太重，不久就歸天了，孃親和我在那一片烏黑中痛哭了一場，就把姥姥屍首埋了。”

君問心不曉得該如何安撫這不幸的女孩，他隻是不住的輕撫著她的髮絲，但他的手剛一動，卻彷彿驚醒了碧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