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難渡[第1頁/共7頁]

鬼厲走了出來，隻見普泓上人正盤膝坐在禪床之上，一樣淺笑著望著他。鬼厲向著普泓上人走疇昔，行了一禮，道：“方丈大師。”

鬼厲不曉得，他也不想曉得，他走在這條路上，隻是冷靜回想到了舊事和故交，在回想中，他漸漸走到了須彌山頂的小天音寺。

田不易卻不答覆，哼了一聲，眉頭一展，負手向後堂走去。蘇茹看著他的背影，聳了聳肩膀，非常無法。

但就在現在，忽地，一道灰色影子竟鮮明在阿誰本來應當沉寂的小院子中一閃而過。

蘇茹冇聽清楚，詰問道：“你說甚麼？”

見是鬼厲，法相暴露淺笑，鬼厲點了點頭，道：“方丈大師在麼？”

普泓上人麵上並無不測神采，彷彿早就推測鬼厲會如此說話，他隻是點了點頭，道：“施主欲去，老衲不敢禁止。隻是在施主拜彆之前，老衲有幾句話，想和施主說一說。”

或許，當真是那些佛法法陣起了感化？

現在大竹峰上統統的人都堆積到了此處，連一貫脾氣不好的田不易看了這個場麵，也隻是眉頭皺了皺，卻冇有生機，神采陰沉，也不知在想些甚麼。

普泓上人點頭道：“佛曰：色便是空！俗世萬物莫不如此，恩仇情仇，美人仇敵，在在皆是一‘色’字罷了，困民氣智，擾人平靜，施主何必過分固執？”

他敲了敲房門。

鬼厲沉默，很久站起，向普泓上人行了一禮，淡淡道：“大師點化於我，鄙人非常感激。隻是鄙民氣頭或有所悟，卻並非看破世情。於我而言，俗世情懷，卻恰是割捨不得的。”

沉默半晌以後，鬼厲向著普泓上人微微低頭，道：“前幾日為了我，損毀了貴寺的聖地無字玉壁，鄙民氣中實在不安。”

誰又看得穿？

往昔修行中無數看來彷彿堅不成摧、不成超越的困難，此時現在，他都已經把握到了關頭處，擺在他麵前的，幾近已經是一條康莊大道，坦途無窮。乃至於在貳心中另有這般感受，這條路走下去，本身必然是很順暢的了，或許，他還能窺視到某些昔日所不敢期望的境地。

鬼厲點了點頭，道：“是。不過鄙人本日前來，是想向方丈大師告彆的。”

隻是不知為何，在他的心中，在這般大好的環境裡，他卻另有一絲模糊失落的感受，但又不知如何描述。那若隱若現，有所不對的動機，始終纏繞在他的心頭。

田不易沉默半晌，道：“除了這隻猴子，你和老六都冇看到其他的人影麼？”

那灰色影子速率極快，但宋大仁與杜必書幾近同時都瞥見了，二人震驚之下，立即放動手中打掃事物，箭步衝了上去。隻是那灰影轉眼間便冇了蹤跡，二人找遍這個院子，連房頂上也找了疇昔，卻還是冇有發明甚麼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