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化解[第5頁/共6頁]

普智法身，還是盤坐在玉冰盤上，而在他的劈麵，鬼厲，又或是張小凡，盤膝坐著，背對普泓上人和法相，冷靜凝睇那微光當中的普智麵龐。

普泓上人搖了點頭，先是伸手將法相攙扶起來，然前麵上高興之色垂垂淡去，淡淡道：”這些年來，為師日夜耽於俗務，乃至於梵學體悟，停滯不前，恰好枉當這俗世浮名，半世爭鬥，竟冇法舍卻。當年你普智師叔歸天以後，為師便有隱世之心，無法門下無人，麵對這祖師基業，雖是身外之物，但終不能等閒捨棄。現在有了你，為師便可放心去了。“

一日一夜了，在那此中，麵對著普智師叔，鬼厲到底乾了些甚麼？

他是鬼厲，又或是張小凡，誰又曉得呢？

普泓上人淺笑道：”戔戔俗禮不必在乎，倒不知你從那西天朝霞當中，所悟何來？“

”好！“

普泓上人與法不異時在他身後，對著他的背影合十唸佛，普泓上人隨即道：”小施主宅心仁厚，感天動地，老衲在這裡替過世的不肖師弟普智謝過施主了。老衲謹遵施主叮嚀，稍後就行法事火化師弟法身，加以安葬，隻不知在此之前，施主可另有甚麼交代麼？“

說罷，他不再多言，向著那間小屋走去，法相漸漸跟在他的背後，看著那扇越來越近的流派，不知如何，內心竟有些嚴峻起來。

法相微感猜疑，不知普泓上人所言何意，隻得應了一聲，道：”不錯。“

冰冷的氣味，模糊約約從他手邊披髮了出來，普泓上人與法相幾近同時都感遭到了，那一股彭湃的詭異妖力。

鬼厲慘淡一笑，向盤坐在微光當中的普智望了一眼，麵上肌肉繃緊又放鬆，緩緩道：”我與這位大師當年不過一夜之緣，卻曾經膜拜在他身前，心甘甘心腸向他叩首，喚他“師父”。他救過我，也害了我，但無他便無我，死者已矣。我雖不是佛門弟子，也素知佛家最看重轉生，他臨死也不肯入土，可知貳心中懊悔……“

法相一怔，昂首向普泓上人望去，道：”師父，你這話是甚麼意義，弟子不大明白？“

法相眼含淚光，但畢竟曉得普泓上人退隱之心已是不成反對，幸虧如恩師所說，雖故意卻還未見火急，待今後有機遇，再好好相勸恩師就是了。想到這裡，這才含淚止住，站在一旁。

法相微一沉吟，道：”弟子在此站立一日一夜，夜觀繁星而日見彼蒼，至現在繁華減退朝陽東沉，隻殘留些許餘光暉映西天。不感覺心頭竟有哀痛，人生如此，工夫如此，六合萬物儘數如此，弟子一時竟不知生在這六合之間，如此纖細似滄海一粟，生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