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歸去來兮[第2頁/共4頁]

靈芝從她住的東配房出來，院中的統統，和她晚間躺在床上腦中形貌的模樣堆疊起來。

這宅院的前任仆人想來也是南邊人，捨不得“湘簾卷處披翠影”的景色，將這芭蕉挪移到北地大院當中，卻忘了南橘北枳，倒給她留了一地殘葉。

靈芝仍然趴在王氏懷裡，賴著不肯起，看起來像是撒嬌，心中卻揣摩著夢中的事。

王氏似有發覺，動了動，展開眼睛，待凝神看清了身著單衣立在床旁的靈芝，唬了一跳，忙坐起來，手探出帳子將她往床上拉。

她眨了很多次眼，掐大腿掐胳膊掐得本身生疼。

沙沙沙，那是雨滴落在院內青草的聲音；

一個嫡女，母不喜，一個妾室，夫不顧，都似被安府拋棄之人。

剛搬出去時，這院落上掛著一張舊牌匾，頭一個字掉了漆，背麵模糊可見“晚庭”兩個字。

王氏攬著她的背，一下一下輕拍著，帶著笑意道：“傻丫頭，姨娘陪著你，你再眯會兒。”

跟著雨聲漸稀，屋內透進一線朦昏黃朧地青光。

靈芝用力點點頭，直接問道：“本日是哪年哪月哪日？”

這不是夢吧？不會是夢吧？

許是聽到動靜，耳房的棉布簾翻開，一個小腦袋探出去道：“女人醒啦？”

她叫住了籌辦喚醒王氏的菊芳，悄悄走到帳前，隔著一層薄薄綃紗，看著尚在熟睡中的王氏。

如何會再來到這裡？

間或一陣嘩啦啦，那是雨水在芭蕉葉上彙成小溪流，壓彎闊葉，滑落到芭蕉樹下那隻殘缸裡的聲音。

靈芝悄悄地“唔”了一聲，儘力止住漫出的眼淚，不讓王氏發覺到本身的非常。

對當時的靈芝來講，首要的是吃飽穿暖，和姨娘不再受丫環婆子的欺負。

王氏老是如許，雖不能為她在安家爭奪到更多東西，卻總會把統統的最好的給她。

有母猶無母，有家似無家。

她聞聲他因衝動而變得尖亢的聲音在哭喊：“靈芝！我來晚了！”

冇人有定見。

安靈芝就這麼大睜著眼，躺在床上，聽了一夜的雨。

血噴到她身上，她忘了惶恐，呆呆看著早她一步死了的無頭之樁撲通倒下。

王氏攏了攏靈芝一頭黑鴉鴉的披髮，帶著寵溺笑道：“可還像個小女娃普通，再過兩年就是該說親的大女人了。”

她是不幸人，這小女娃，比她更不幸。

老鼠踩過的足跡？丫環拍死的蚊子？還是，這裡甚麼時候產生過濺血的喪事？

真好，她不是魂，王氏也不是。那那些影象，是夢嗎？

疼啊！應當不是做夢！

樓鄯王宮被叛軍攻破，後宮中哀聲四起，血流成河。

靈芝腦筋嗡地一下，在她夢中，玄月初六是個最難忘的日子！

“啊？”小令剛醒，人另有些迷含混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