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莊信（四）（終章）[第1頁/共3頁]

那一年，他抓住了她的小手。

莊喬眼的絕望一閃而過，很快規複了安靜。他將莊信扶起，靠在床沿上坐著，就如同當年他在此殿內扶起他的父親莊悉一樣。他淡淡說道：“既然如此，本座送你最後一程，願你得償所願。”

莊喬冇有任何神采，有些機器地念起了經文。

“生亦虛妄，死亦虛妄，生存亡死，死死生生，不過仍然在這塵凡循環中受著各種痛苦，現在你可悟了？”莊喬暖和地看著他，說道。

窗外沙沙地下起了雨，雨滴落在地上收回劈劈啪啪的聲響。莊信展開眼睛，瞥見了一張臉，這是誰？看著很麵善。那眉那眼，那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唇，這不是年青時候的我麼？不，不對，衣服不對，頭飾不對，神情也不對。“父親？”莊信驚奇地收回了微小的聲音。

那一年，他清算了她的髮絲。

莊信聞到氛圍中傳來一股雨後泥土的暗香味，他用力吸了吸，麵前閃過了很多很多的畫麵，葉言、梟9、陳瀚、紅酣、白若木、秦修……當舊事一幕幕掃過，他合上眼睛，在心中說道：“父親，你不消為我唸佛，”當耳邊經文聲音停止，他持續說道：“那天我看到您了，在岩石背後。父親，我祝您椿齡無儘，求仁得仁。”

莊喬中斷了誦經，非常當真地解釋道：“本座並不是假裝嚴厲，是因為修行才氣做到心中腐敗。當年，本座投身人間的十幾年，身上也帶著惡劣的特性，也是非常跳脫的少年習性。”說完，他沉默了半晌，約莫是想起了那十幾年的光陰。

父親，那閻眇公主呢，你可有給她一個善果？

那就好，我的時候到了，也不知我這顆淚珠的托生可另有下一世，如有，但願能夠再見到您。

父親，當年天帝有句話，讓我帶給您，他說永久不想看到你。

那一年……他的認識恍惚了，鼻尖傳來蓮花的暗香，就如同當年出世時一樣。

莊喬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樣，哈腰向他行了個合十禮。“吾兒，你在經曆的恰是老病死三苦，這類種折磨但是難受？”

莊喬麵露無法，獨一能做的是微微點頭。

莊喬嘴唇微動，彷彿想說甚麼，又忍住了，冇有說。

莊信這平生做了很多大事，立下了很多偉業豐功勞。在他治下，實現了中原的大一統，百姓不受國戰之苦；他構造學者編撰了最全的文淵閣全書，為後代所傳承；他還派出龐大的船隊，穿越東海，摸索另一端的天下；他統治的三十年，國力昌隆，人才輩出，百姓安居樂業，一副亂世氣象。但是此時現在，躺在病榻上的衰弱白叟，腦中所想起的，隻要她，三歲的她，十三歲的她，十七歲的她，十九歲的她，三十一歲的她。

那就好，莊信想，說話對他來講太累了。他都差點忘了本身的父親是那有大神通大本事的慧善菩薩。父親，我仍然是你成佛的桎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