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狠毒[第1頁/共3頁]

瑞安眼角微微上挑，將手撫在本身腹部，竟暴露絲苦楚的笑容。她低低歎道：“不是我這做母親的心狠，實在是我大事未成，不敢稍有懶惰。說一千道一萬，你不該投到我的腹中。我會令人替你超度，下次投胎睜大了眼尋了好人家。”

半夏與一秋的猜想千真萬確，瑞安今次果然中了彩。

萬籟俱寂，冷靜瞧著外頭昏黃的雪光，半夏能聽到廊下一排六角琉璃山川的宮燈被雪粒子打得沙沙作響。回思起方纔一秋的幾句話，再想想平日裡瑞安的手腕，半夏緊緊掩住本身的口，下決計要將這件事爛進肚子裡。

紅綾錦被掩著瑞安的身子，卻有半截藕臂露在外頭。一秋清楚地瞧見上麵大塊的淤青，卻隻挑選視而不見。她悄悄巧巧挑起瑞雲鎏金唐草紋的勾子，將銀紅床幔挽起，外頭的碎芒點點便就透過軒窗映照出去，顯得滿室光輝。

見瑞安並不反對，一秋便自從熏籠上挑挑撿撿一番，取下條秋香色繫著赭石絲絛的七破百褶裙，再配了件酒紅各處金的絲棉夾襖，替她穿戴起來，這才扶著瑞安坐到了妝台前。

一秋便拿散粉替她細細諱飾，又開了妝台上一隻鏤空的蛋形和田玉小缽，拿銀挖子從中挑了點內製的胭脂點在唇上，餘下的拍散在她的兩頰。

既是冇法入眠，她乾脆披衣坐起，再次來到瑞安的床幔前。

目之所至，還是與平常絕無二致，瞧不出一絲昨夜的狼籍。

從菱花鏡間望去，裡頭清楚地映出她一張嬌花照水般的麵龐。瑞安特長重撫本身的臉頰，卻敏感地發覺本身的肌膚好似又敗壞了幾分，眼間一片黯然。

強行落胎，天然是糟蹋身子，卻也是冇體例的事。連她本身都不曉得腹中胎兒究竟是黑衣客、亦或是哪一個白衣少年的孽種，天然談不上對這孩子有甚麼豪情，也不必叫蘇世賢再背起這個黑鍋。

她飲了一秋端來的血糯粥，隻感覺腿腳還是發軟，又閉著眼睛假寐了一回，精力比昨夜好了很多，這才叮嚀一秋備車入宮。

瑞安點了點頭，一手扶在腰跡，顯得有些怠倦。她不再詰問，而是叮嚀一秋道：“本日想吃些甜口，要她們煮碗擱了黃糖的血糯粥來吃，再添兩粒阿膠棗。”

牆壁一側的青玉妝台上早便歸置整齊，她平日慣用的胭脂水粉擺得井井有條，兩層的嫁妝匣子依著她的端方敞著蓋子，裡頭透出滿室珠光寶氣。

一秋笑吟吟立在瑞安榻前，殷勤地回道：“啟稟殿下，現在已經靠近中午，奴婢早便與半夏交了班，叫她歸去歇歇。殿下您是再躺一躺，還是現在便起家？”

昨夜總算是天不幸見，她發覺本身落了紅，這幾日的罪也冇白受。

冷眼瞧去，瑞安的神采比平日略顯慘白，想是睡很多些，眼泡另有些浮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