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私見[第1頁/共3頁]

先皇後離世時，至善已然記事，她對坤寧宮內兩位老嬤嬤極其熟諳。瞧著立在本身麵前的老婢滿目滄桑，至善不由熱淚盈眶。她拉著楊嬤嬤的手道：“母後大葬以後，至善還曾苦苦尋覓兩位嬤嬤，未承想你們不告而彆。”

她衝德妃娘娘悄悄一拜，嗓音沙啞地說道：“昔年舊事，至善也曾思疑，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幸得德母妃互助，母後抱屈負屈之仇纔有了端倪。”

候門深似海，至善情知楊嬤嬤所言非虛，心下歉疚了好久，又托德妃對她善加照拂，這纔不舍地分離。至善立時便想入宮麵聖，卻被儀賓悄悄勸住。

帶來的粗使嬤嬤連推帶搡，將秋香推出門去。綺羅衝陶灼華悄悄斂禮，柔婉地說道：“娘娘要奴婢轉告郡主有個思惟籌辦，冰凍千尺非一日之寒，今次隻怕還是如蜻蜓撼柱，我們誰都不能心急。”

固然人證俱在，卻礙著時過境遷，楊嬤嬤又是人危言輕。德妃娘娘想得非常清楚，清天白日產生在鷹嘴澗的刺殺案現在都毫無眉目，更何況今次隻憑著楊嬤嬤與秋香兩個婢子的指證，隻怕謝貴妃仍然會清閒法外。

秋香略略一滯，眼中那絲慚愧一閃而逝，再苦苦要求道：“郡主，您饒了奴婢這一次，奴婢從今今後洗心革麵，可好？”

陶灼華淺笑點頭，淡然說道：“我免得，請奉告娘娘來日方長，局麵都是一點一點才氣竄改。我這裡不急，娘娘那邊也要放寬了心。”

綺羅奉德妃娘娘之命，帶著幾個粗使的婆子過來解人。她跟著茯苓倉促而至，兩人就著陶灼華的尾音踏進了門。聽得陶灼華這幾句話鏗鏘有力，綺羅不由喝了聲采，讚道：“郡主這幾句話真是大快民氣。”

楊嬤嬤挽著至善的手罷休大哭，衝著皇陵的方向深深叩拜道：“老奴兩個當真百死莫贖，當初承諾了皇後孃娘要替她照拂公主您，豈猜想落得流落在外多年，真真孤負皇後孃娘所托。”

至善將手撫在還是平坦的小腹上，眼角透暴露絲絲慈母的光輝。她噙著淚微微點頭，將身子悄悄倚向儀賓懷中。

至善心高氣傲，疇前對陶灼華冷言冷語，今次聽得楊嬤嬤轉述，原是陶灼華撥雲見日，心上不覺存了感激，那句伸謝之語卻說不出口。

她隻能略略與德妃娘娘點道：“德母妃，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至善固然狷狂，倒是個愛憎清楚之人，今後該如何做，還請德母妃放心。”

疇前陶灼華與長寧宮走得近，她厭倦陶灼華，連帶著對德妃也敬而遠之。今次這幾句肺腑之言一說，當能表白她的心跡。

德妃深知她在仁壽天子麵前的分量，等得便是她這句話，兩人當下談笑晏晏，不複疇前的冷酷。

待駙馬郎扶著至善，與楊嬤嬤一同從裡間暖閣出來時，至善還是紅著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