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孤館[第2頁/共3頁]

紅裳的臉上卻模糊有擔憂之色，輕聲彌補道：“歌兒，這一著倒是險棋，皇權與相權間的博弈，若冒然參與，很有能夠引火燒身。”

“一石三鳥當然是好，隻是，切莫僅僅為了那第四隻鳥，而健忘了本身謀計的初誌……”

“恰是。陛下在當年丞相蘇循秉公枉法一案後，對外朝謀臣的信心日趨遞加，這些年來丞相更替如走馬燈，無人能穩坐此位。朝中諸事，便成了陛下與澄江王所領朝臣之間的製衡。”穆離軒以指節輕叩桌麵，緩緩說道，“年初剛到任上的丞相趙恒，是澄江王妃趙白蕊之父，夙來偏幫高湛，為陛下所不喜。陛下故意加強集權，拔擢內朝，架空百官，將權力緊緊握於手中。”

“兄長的處境，我都明白，他的苦處，我也一一看在眼裡。”子歌直身而坐，點頭道，“可否給歌兒指一條明路，扶兄長重登大統？”

“那依你之見，又當如何呢？”子歌問道。

“我不知這十年他是如何熬過來的，登高跌重，他從儲君之位滑落，雖再無權勢，‘前太子’仍然是個令人顧忌的稱呼。陛下愈發多疑，這些年來一向尚未再立儲君，擔憂方氏功高蓋主，重走楊家舊路。高湛不管是否被立為太子，高禎的餬口都會一日不如一日。”穆離軒持續說道，“現在朝堂上群臣皆以澄江王為首，淮南王在世人眼裡已是一廢人，無權無勢，在朝落第目無親。”

“方纔去瞧了瞧屋子，窗明幾淨，清流繞室，景觀倒是極好的。”紅裳柔聲道，“擔擱了些許時候，你們二人想必久等了。”

“但這是正麵扳倒方氏的獨一體例，除非……”子歌見穆離軒笑意不減，必定地說道，“你早已想好了另一條路，能雙管齊下。”

兩人回到房中時，二更鐘鼓聲已響起，在靜夜裡遠近反響。秋雨如織，天與雲與樓與水，皆籠於一片迷濛中。

一夜秋風蘭蕙折，殘星孤館夢無成。

紅裳低下頭，撫著裙上的紋飾，冇有說話。子歌臉上也已無笑意。

“你是指……釜底抽薪，將這滿盤局勢全數顛覆？”

當年高氏安定天下後，重賞功臣，將此中七位軍功卓著、忠心耿耿之臣封為大齊建國功侯，領金印紫綬，破土冊封，又在諸般榮寵之上，賜七人以紫玉兵符，統中州之兵馬。忠烈侯楊宇軒雖去世多年，但餘下六人均在京中任要職。

子歌扶著雕花木門，回眸凝睇雨中的瀟湘館，很久，方緩緩闔上門。

穆離軒看著她，那雙勾人的眼裡，閃過一抹難明的神采。

穆離軒彎唇一笑，悄悄翻掌，將它倒了個底朝天，茶水便瞬息間流滿了桌麵。望著他手中空空如也的茶杯，子歌內心已模糊有了答案。

“你大可放心，有我在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