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勒馬[第2頁/共3頁]

宋青書瞥了他一眼，嘴角悄悄扯動，如此孩子氣的行動，他一貫是不放在眼裡的。隻是穆離雋先以武力相試，又作畫挑釁，他雖不與孩子普通見地，卻畢竟是不肯忍這口氣。他伸手極快地在紙上一抹，那猴子便跟著那片宣紙一同消逝了，隻剩一隻鳥兒歡暢地立於地上。

穆離雋小嘴一撅，便要發怒。但子歌卻抬起一隻手，表示大師溫馨，她微側著臉，彷彿在聆聽遠處傳來的聲音。

車伕伏在羅溱的腳下，聞言，隻敢不住地叩首賠罪。羅溱冷哼了一聲，冇再看他。

季承上前，在子歌耳邊低語幾句，然後垂首立於一側，子歌神采微變，又很快以一笑粉飾，卻被羅溱儘收眼底。

她含笑登車而去。子歌望著車馬遠去，方輕舒一口氣。

“現在車雖無缺，但這兩匹馬拉的車……我倒是再也不敢坐了。”她的目光在馬車上打了個轉，難堪地說道。

日上三竿，明豔的陽光普灑於樓閣飛簷之上，長樂街頭車馬粼粼，人流如織，模糊能聽到商發賣力的呼喊聲，一派平和之氣。

正說著，盧府的車伕一瘸一拐地跑了過來，拜倒在羅溱跟前，臉上惶恐萬分。“夫人……萬幸你毫髮無損……不然我該如何向侯爺交代……”

“本來是盧夫人。”子歌麵露驚奇之色，斂衣施禮，耳垂上珠環相碰，“小女林安歌，初入江都，在天然居落腳，正展轉找尋好地段做些買賣買賣。”

“你們聽到了嗎？”她輕聲問道。

“林女人何必多禮，本日實在多謝你二人援救。若非太火線才急詔我入宮，我定會請女人到府上一坐。”羅溱作勢虛扶，握住子歌的手，殷殷說道，“稍後我便遣婢女將名帖送到此處，女人如有甚麼難處，便可拜帖入府。”

那婦人顫顫巍巍地伸脫手，扒開簾子，麵無赤色地看了季承一眼，眼角瑩瑩有淚光。

“夫人吃驚了。”子歌莞爾一笑，將手帕放入她手中，“車伕馬術不精，不知是否傷了夫人的坐騎？”

“走，我們下樓看看。”子歌揚眉輕笑，招手道，彷彿早有預感。

“也並非甚麼大不了的事……隻是這本不該由安歌來講。”子歌悄悄咬唇，麵帶躊躇之色，“方纔車伕奉告我，盧夫人的馬蹄子上有幾處隱傷，恐怕是疇昔照看時有不周，來路上又被銳物傷害，方會如此癲狂。”

“那便謝過林女人，我們臨時彆過，他日再劈麵酬謝。”

“我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便看高湛會如何反應了……”

子歌自從答了穆離雋的問話以後便一言不發，垂手站在窗前，凝睇著樓下街景。紅裳早已風俗了她的行動自專由，故兀自低頭整該當日的青鸞報，將子歌選中的訊息按類彆列舉清楚。唯有初來乍到的宋青書，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隻幸虧席上筆挺地坐著，冷靜望著籠中娉婷升起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