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人[第3頁/共4頁]

“王爺，我把安歌女人給您帶來了。”

子歌細心研討了一會這方棋盤，方弄明白此中機巧：那枚骰子便是鑰匙。她將骰子放入天元，那一點硃紅色的“楊”字朝下，悄悄一轉，便聞聲盒中有構造錯動之聲，棋盤正中的暗格回聲而開。內裡暴露一方錦囊。

有一人坐於上首，其他侍從皆站在其側。羅少康通報過後，衝他一揖，然後垂首立於一旁。

此時車已行至山下。路旁立著一間粗陋的茶社，四周開敞，作為招牌的簾幕早已因日曬而泛黃。隻因位於車頓時下山之處，方有些許人氣，但景色還是蕭瑟。

“楊後是你的姑姑？那你豈不是……”

“小女見過……侯爺，此處不便行大禮，還請侯爺包涵。”她輕聲說道，恭恭敬敬地行了半禮，在他劈麵坐下。

那是一個以紫檀木雕成的圍棋棋盤，大小不過兩掌，動手頗沉，晃之有玉石相碰之聲。大要為縱橫各十九條直線，將棋盤分紅四百個小格，正中天元處倒是凹了下去，留下一個方形的淺槽。

於子歌而言，這個名字卻又有另一重深意：汝陰侯李璟與本身的父親楊宇軒訂交甚密，疇昔在京中對她一向非常心疼，她也曾以“叔父”稱之。兩家世代交好，雖各據一方，卻相互高山仰止。李璟之子李桓，也曾是她的兒時玩伴，小時候老是跟在子歌身後亦步亦趨。一晃多年，子歌卻冇有想到，還能於這僻靜鄉間再見他。

“娘是楊家主母，天然逃不過一死，但楊姑姑托人將我救了出來，在綾羅城裡養我成人。歌兒一向過得很好，直到……”子歌眼眶一紅，顫聲答道：“直到那方氏派人將我養母殛斃，又毀我家田，歌兒難忍這口煩悶之氣，便解纜進京了。”

李璟聽罷，很久無言，隻是冷靜地用目光形貌著子歌的臉頰，眼裡充盈著渾濁的淚水。

他望著子歌，很久，才應道：“是啊，世事難料。我保管此物也有一十二年了，當年宇軒遠征北州，臨行前將它托與我手，說將來終要傳於楊家先人。”

“這些年……苦了你了。”他啞聲說道，子歌聞言，眼裡的淚水亦是泫然欲下。

兩行清淚順著他的臉頰落下，他站起家，走到欄前，望著遠處起伏的群山，一聲長歎逸出口中。他的模樣一時蕉萃了很多。

子歌站在路旁，揮手目送頓時李璟的背影絕塵而去。懷裡揣著的那方錦囊溫熱，恰仍舊交臉上那兩行滾燙的清淚，倒是她此番入京最好的奉送。

“恰是，家中長輩不幸亡故，安歌走投無路，便想起了母親曾提過的昔年舊情，方來相求。”子歌垂首，恭敬地說道。

乍看之下，倒是讓子歌想起了本身的父親，若他尚在人間，想必也是這般姿容超脫，子歌的心中不免出現一點酸楚。望著李璟笑容滿麵的臉，那聲“叔父”差點便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