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離京[第1頁/共3頁]

李景霆說的腔調淡然，辛夷倒是聽得心中起瀾。

諸王封地之富庶瘠薄，之北政南商，取決於皇子的母家背景和受寵程度。能夠說封地在那裡，就即是奉告了世人：此皇子在大明宮的職位。

馬車內有半晌沉默。能聞聲金籖子撞擊青瓷罐兒的清響，彷彿是車中人正撥弄著香薰爐中的灰燼，眉宇間氤氳起霧似的慵懶。

很久。車中才傳來淡淡的一聲：“懷安郡君不必多禮。前兒個千叟宴上，郡君但是好風采，讓本王都非常敬佩。”

君君臣臣，祖宗端方，除了特定的召見節慶或麵聖，諸王爺不能肆意出入都城。畢竟都城是天子腳下，出入都必必要稟報天子。不然輕為不敬，重為大逆。

可幾近在同時，長安城門內忽的傳來了鼓譟。

“好酒。”李景霆遞迴酒杯，低低的道了句，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唇齒開闔間，噴出股淡淡的酒香，“來歲此會知誰健？醉把茱萸細心看。如果來歲你我還能如此相對，本王再來向你討杯茱萸酒喝。”

李景霆再次飲儘杯中酒，販子間另有些粗糙的酒，不過三杯，不知如何就讓他生了醉意，從心尖到眉間，都醉了個昏黃。

這番辨不清表揚還是損貶的話，讓辛夷眉間微蹙，答覆倒是挑不出錯兒：“王爺言重了，辛夷不敢當。臣女不過是仗著仕門之德，君子之範，纔多了兩分膽罷了。”

車中男人呆滯了半晌，忽的輕笑一聲：“封了郡君後，連說話都劃一了。”

“這一杯，願王爺路途安然，順利達到封地。”辛夷再次斟酒一杯，“王爺，請。”

“懷安郡君辛夷，拜見越王殿下。”辛夷中規中矩地施禮，就算李景霄坐於車中看不見她，她也不想給旁人落下話柄。

“這一杯，謝王爺相救之恩。”辛夷向李景霆舉杯請安，“王爺，請。”

皇子封王，治封地，享食邑，今後歸為一方權勢。

彼時恩仇清理，好處糾葛，白輔弼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就不知她和李景霆，是否還能以本日這般的表情，這般的喝酒相對了。

這一句淺顯的話，卻帶了兩分靠近。放佛依著疇前的友情，現在來打趣句得了封誥，說話也會說了，講禮也會講了。

在皇權博弈中的職位。

辛夷壓下心底的顛簸，慎重地點點頭：“若來歲還能若本日，必與王爺共飲茱萸。”

當步隊簇擁著一輛華貴的馬車在李景霆麵前停下時，馬車裡傳來了平淡的男聲：“臣弟見過三皇兄。因纔去東風堂上了新藥，藥膏未乾，便未曾帶麵具。臣弟就不下車，拿這副尊容來嚇三皇兄了。”

李景霆話說得冰冷，馬車裡的男聲卻還是淡然：“以是臣弟纔敢請不劈麵見禮，以免嚇著了皇兄。至因而由了毒還是天花，疇昔都疇昔了，現在臣弟顧慮的，不過是早日病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