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還恩[第1頁/共3頁]

“為甚麼是我娘？”

堂堂大魏天子，年過半百的男人，忽地就老淚縱橫。

建熙的瞳孔猛地收縮。

當第二日，鄭斯瓔與幾個鄭家丫環抬著昏死的綠蝶拜訪辛府，辛夷感覺本身彷彿在做夢。

她緊盯著麵前的女子，極力將心中的肝火壓了又壓：“鄭大女人，你這話到底甚麼意義？”

她纔不要轉頭。

但是她卻覺得，這份通透，老是讓她感覺可駭。

“綠蝶明白。從當初站出來認領長命鎖，綠蝶就想瞭然這了局。”綠蝶深深伏地拜倒，“但是，綠蝶無悔。於心無悔，於六合無悔。”

鄭家大女人是個通透心兒的人。

厥後的厥後，她再不叫“娘”，她隻要了“母後”。

王皇後賜了她孃親一碗蔘湯，讓她親手端給她。

她不過是久病成良醫。

“皇上！”錦衣衛一聲驚呼，趕緊上前來扶住他。

她第一次這麼叫他。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了。

那年，她十歲，已經被尊為公主，而她孃親因出身過分卑賤，仍然是個浣衣局的賤奴。

“求？不，我隻是在奉告你。”鄭斯瓔眉梢一挑，“那叫甚麼蝶的，她不是淺顯的丫環。她是辛夷的丫環。辛夷是我朋友，眼看著她剋日為了甚麼蝶的傷神頗多，本女人怎可坐視不睬？”

“姐妹情深？實話說，我也不是太懂。不過是信一句：因果報應，循環不爽。旁人如何對我，我就如何對旁人。有虧欠的，就必然得還。”

這番無聲無息，殺意凜冽的話，卻冇有鬨動鄭斯瓔的神采半分竄改。

唯獨她對鄭斯瓔，反正靠近不起來。

直到建熙眉眼如冰，她才慵慵地開口：“公主現在倒是口齒聰明，不過當年勸自家孃親喝下那蔘湯時，就是磕磕絆絆，冇得比的了。”

皇後如許對她說。她幾近刹時就明白了，這湯裡有砒霜。

李赫沉默點點頭，遂回身拜彆，隻是那法度如喝醉了酒，彷彿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數日疇昔，綠蝶終究醒了過來，固然還躺在榻上不能轉動，但性命起碼保下了。

李赫擺擺手，忽聽得身後女子的聲音，顫巍巍地傳來。

她不說在監獄中經曆了甚麼，隻說是鄭家大女人救了她，辛夷喜得燒香拜佛，當即備下厚禮，親身上鄭府謝恩。

就算建熙背後靠了王家，她也冇有半分怵了的。

鄭斯瓔睫毛撲閃，暴露抹帶著回想的後怕。

當年端給孃親的蔘湯。

他不是第一次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

一片紅葉飄到建熙髮髻間，嫣紅的色彩如同當年，從她孃親唇角流到她頭頂的鮮血。

鄭斯瓔看望的目光，細細地盯著建熙，後者卻隻是淡淡地啟口。

“這碗湯會讓建熙再看不到孃親，但建熙會有我這個孃親。一個賤奴的娘，一個皇後的娘，決定權在建熙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