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偷聽[第1頁/共3頁]

“罷了。不說舊事。”李赫擺擺手，不肯在轉頭看男人，他怕本身埋葬不住眸底的情感，畢竟當年是他做出的挑選。

男人沉默。很久，纔不鹹不淡地回了句：“兒臣不敢猖獗。”

“丫頭。此番若你能解辛氏之危，朕會賞你份大禮。”

腔調涼涼的，有分無法，有分衰老。男人卻隻淡淡地施禮：“父子之前，先為君臣。三綱五常，兒臣不敢逾，也偶然逾。”

李赫的神采有些龐大。很久，舉起了手中的書卷，涼涼地開口：“此乃棋榜。汝可知是為何所用？”

“不錯。換句話說，此榜是選臣榜，而不是選妃榜。榜上之人，大賢大將，要麼為我皇室所用，要麼就為我李家之敵。”李赫意味深長地瞥了男人半眼，“一個王選，一個選王，僅此罷了。”

“那，臣女辭職。”辛夷俯身一福，回身就走，涓滴冇管龍椅上的李赫是何態度。

辛夷勾了勾唇角，腳步徑直跨出殿，殿門霹雷聲闔上，東風突然截斷，殿內的燭台顫顫地晃。

寺人翻開殿門，霹雷隆響，驚起簷下雛燕，東風呼啦聲灌進殿來，吹得人臉皮發疼。

――她說，男人有浴血的國土，而他是我的天下。

――她說，我要的一世白首，我辛夷親手來保護。

多少家國熱血，多少良將賢相，道不儘的青史流芳，君寬臣賢，臣子將相和，君王三吐脯，由此開一世承平，國泰民安。

辛夷自顧走到殿門口，剛要跨出高檻，忽聽得身後李赫的聲音幽幽傳來――

是他旁觀他的兒子中毒，一腳將他踢開，冷酷得比路人還不如。就算他有解藥，他曉得救法，也親手舉起了無形的刀，斬斷了父子的拘束。

“父皇容稟。”男人斂衫拜倒，貌似恭敬，“兒臣大抵猜到父皇要和辛夷談甚麼。實在內心不安。以是暗中尾隨而來，藏於殿後，大膽聽取了父皇二人的說話。兒臣自知大不敬，請父皇降罪。”

“但付餘生。餘生不負。”

辛夷藏於廣大衣袂中的指尖乍然攥緊。

男人忽的就眼眶滾燙，心跳快得好似要蹦出胸膛來。哪怕這女子拜彆很久，這些話也仍然撞得他發暈，歡樂得發暈。

付你予我的餘生。不負你我的白首。下半輩子一諾，誰也不準食言。

“回父皇：有鳳仙顧問，差未幾大好了。兒臣何德何能，敢勞父皇體貼。”男人起家，答覆得中規中矩，滴水不漏，因為完美反而透出分疏離。

仍然滴水不漏的話。冇有涓滴溫度，像是在背奏章。李赫攥緊龍椅的手一陣有力，驀地就垂下去了。

天曉得他有多歡樂。差點忍不住從殿後跑出來，想衝上前去，一把將她抱起來。

男人冇有回話。隻是冷靜地跪在金磚地板上，幽深的殿內，素衫雪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