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賜寶[第1頁/共3頁]

意味深長的話。辛夷瞳孔猛縮。

“懷安郡君？懷安郡君，請往這邊來。皇上在禦書房候著呐。”大寺人鄭忠雖有些不耐煩，但念著辛夷這陣子的風頭，也就生生擠出滿臉笑意。

鄭忠並一乾宮女寺人也笑起來。他們隻當天子表情好，若放到平常，這點打趣話，就足以被扣上“大不敬”的帽子，死到渣子也不剩。

宮道蜿蜒，東柳拂春，早歸的燕子一溜煙黑線，照顧來三月的東風。

最後兩個字被鄭忠拉長，公雞般的嗓音宏亮，震得殿簷下的殘雪簌簌往下掉。

李赫笑意愈濃，他虛扶辛夷一把，朝侍立在側的鄭忠瞥了眼：“宣旨罷。”

鄭忠嘿嘿一笑：“皇上的意義，我們作主子的，不敢猜也猜不著。郡君還是隨主子速速麵聖，疑問自有分曉。”

一隻初春的燕子滋溜聲滑來，勾得那柳枝一陣顫兒。

這番突如其來的犒賞，不過是李赫的謝禮。謝她搧了王儉臉麵，保了諸王一起安然，頂了“聖意經常犒賞外命婦寶器”的常例，放在內裡去也並無不當。

辛夷微詫。這場麵做得端方，那李赫端的就是天子架子，而不是她熟諳的李赫。

“鄭公公是被鄭家送進宮的？”辛夷有話冇話地撿著說。

李赫眸底一劃而過的精光，像是刺穿夜色的閃電，乍然間雪亮得，讓人不敢直視，讓人健忘了，他還是阿誰五姓虎倀之下的傀儡天子。

旋即一個紫檀盒子被奉到辛夷麵前。“恭喜懷安郡君”的聲音此起彼伏。

李赫笑夠了，才複俯下身來，靠近辛夷跟前，神采忽的有些非常——

仲春初。長安雪停，東風含暖，辛夷鵠立在禦溝邊，看著柳稍頭抽出的綠穗入迷，涓滴冇留意鄭忠已喚了她幾聲了。

“喲，這麼個值錢東西，你辛夷還嫌俗了，看不上哩。”李赫彷彿第一次聽到有人嫌棄犒賞，不由朗聲大笑起來。

辛夷壓下心底的震徹，再次撫摩紫快意的指尖，帶了慎重和感激，她信李赫這犒賞不但僅是謝禮，也信他這句話毫不是鼓起。

辛夷判定潤了潤唇，端起副溫馴畏敬的臣子樣：“皇上談笑了。臣女深受皇恩，位列四品，便是為閨中典範，行事說話更當自省，萬不敢有涓滴忽視。”

盒子裡一柄紫快意。極品紫瑪瑙，寶光瑞氣如雲，快意還被決計雕成了玉蘭的模樣，一枝紫玉蘭，頂端含苞待放。

風騷彆史傳，棋局暗潮湧，但王家冇出來表態，大明宮也仍然是傀儡天子，群情也就垂垂消停，油鹽還是醬醋，日子都普通過。

辛夷一笑。果不其然。

“臣女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辛夷斂裙下拜，行雲流水，當郡君當久了，人前禮節她閉著眼，都能玩得一套一套的。

辛夷和鄭忠一前一後，身後跟了個捧寶的宮女，腳步聲踏過青石板，未化儘的積雪留下了一串深淺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