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崔宴[第1頁/共3頁]

長安城烏黑一片。除了皇城朱雀門，晉王駐軍的營帳，和長安城中，王家駐軍的營帳，纔有兩處燈火透明。

長夜無聲，白骨入夢，不過是暗中到臨前，最後的安好。

李圭點點頭，又行了一禮，便回身退下。宮城角樓當中，便剩下了李景霆，另有阿誰低著頭的男人。

卷策上兩個顯目小篆：棋榜。僅僅二字，觸目驚心。

李景霆神采和緩了兩分，拍了拍李圭的肩：“李家主放心，明日的戰略，本王會好好合計，定不會叫逆賊臟腳，辱我天家之城半步。”

崔宴看著麵前的劍，古怪地一笑：“若我說不，王爺是否就此殺了微臣？”

半夜的梆子已經敲過了，深山的鷓鴣也入了眠，山澗間的晚風拂來，微有寒意，竟完整不似隆冬七月，而天子地點的鹹亨殿，仍然燈火透明。

“九成”者，謂“九重”或“九層”之意，冠山抗殿，絕壑為池，跨水架楹，分岩聳闕。台榭整齊；俯視則迢遞百尋，下臨則崢嶸千仞，觀其移山回澗，窮泰極奢（注1）。

戰局臨時停止的這一晚，仍然是暗潮澎湃，仍然是風雲詭譎，長安無言，神明諦視。

“真是諷刺。天子腳下，逆賊還鋪窩了。”崔宴聳聳肩，如有若無地歎了口氣，“我原覺得，王爺能守得住城門的。冇想被王儉攻破了。失策，真是失策。”

“一言為定！”

李圭自嘲地笑笑：“我這把老骨頭，勞王爺擔憂了。連王爺令媛之軀，都血戰在前，我隴西李豈敢言怯。不過是一時得勝，王爺無需自責。就算王儉小人得誌，也毫不會攻破這皇城。老夫信皇室，王爺也該信李家的先祖。”

崔宴喉結動了動，神采有些非常，眸底深處些微熾盛的火星子：“她和錢家，那即是半個江南……王爺好大的口氣……”

“不錯。”李景霆毫無呆滯，給出了答案，“旁人隻道你是個繁華散人，除了傍著家屬癖好偷寶，其他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本相是，你是清河崔庇護起來的下任家主，同當年的長孫毓汝普通，號為崔氏智囊。你的意義，便是清河崔的意義。你說不，便是清河崔說不，本王便不能留你性命。”

李景霆站在皇城角樓上，看著這一幕攥緊了拳頭，渾身的傷都還往外滲血，他底子睡不著，不過三日，下頜已經長滿了青胡茬。

1.九成宮：九成宮是唐朝第一離宮，其位於今陝西省寶雞市麟遊縣新城區，建於開皇十三年（593），開皇十五年三月建成。隋文帝六次到此避暑。唐貞觀五年（631）唐太宗加以補葺和擴建，改名為九成宮。文字出自今九成宮遺址空中上僅存《醴泉銘》、《萬年宮銘》兩尊記事石碑。

“臣女……看……看完了……”女子恰是辛夷。她合上手裡的卷策，小臉上揮之不去的驚奇，連腔調都有些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