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夜宴[第1頁/共3頁]

女子的神情自始至終雲淡風輕，看不到眼眸中的秋水意，也見不到眉梢的桃花情，放佛麵對的隻是個淺顯公子哥兒，連致酒都端著“懷安郡君”的儀態。

本來蕭家並不肯大辦，但天子成心讓蕭家立威。不但賜了美酒佳釀百車，還當朝“叮嚀”百官都要去給新晉大將軍道賀。天子都放大口語了，就算有不平不甘的，也隻得把大要工夫先作全。

“你若真不知我為何跟來，也就真白費我跟來了。”江離在辛夷三步開外立足，月光為他絕美的容顏鍍上了層霜，“卿卿。你還要躲我到幾時？”

“主子定為懷安郡君辦得妥妥的。”小廝奉承地笑笑，一溜煙地回前府去了，不到半刻，便取了好幾壺酒來。

長安城百姓徹夜不眠，擠在門縫裡瞧熱烈，群情著今後“五姓七望，蕭王鄭李崔，共分天下權，共掌九州勢。”大魏千百條官道上不竭見著標兵飛奔，將“蕭氏補位五姓。今後見蕭，頭低三分”的風頭傳遍國土每一寸角落。

江離看也冇看辛夷。他又自顧斟了一盅，抬頭一飲而儘，又斟酒，又飲儘，又斟酒，又飲儘。一杯又一杯，喝得短促又沉默。

這不明以是的三個字，旁人聽得稀裡胡塗。辛夷倒是刹時明白了，明白到整顆心都在刹時下陷。

辛夷立在廊下，悄悄地看著孔明燈。她微微伸開了雙臂，些涼的秋風盈起她的衣袖，吹得她的心一片空蕩蕩的。

而在蕭府後花苑，倒是截然分歧的場景。穿庭風送來如有若無的菊香，廊下紅紗燈籠吱呀吱呀地晃，攪得池水中的明月碎成了幾片。

大魏四品以上官吏俱俱列席，四品以下儘皆派人獻上賀禮，連偏僻邊陲的小縣令也送來了賀帖，五姓七望的家主包含王儉都是親身現身，言行間已將蕭铖明當作了平輩。蕭府賀禮堆積如山，燈火光輝映亮了夜空，府口長街被道賀的人群擠得水泄不通。

“冇甚麼意義。不過是前府熱烈得頭暈，來後府避避清淨。見月色甚好，秋夜送涼，想與公子共飲一杯罷了。”辛夷轉過甚，對廊下的小廝叮嚀，“去席上取點酒來。快去快回，莫要張揚。”

十年一局。借刀殺人。

江離的眸色深了深，他的手遊移了半晌，終究伸出接過了酒盅：“卿卿。若不是這蕭府夜宴的契機，隻怕你我是此生都不會再相見了。”

辛夷唇角一勾，眉間騰起股哀涼：“時至本日公子都不肯說大口語？公子算計天下，天衣無縫，又怎會不知紫卿在說甚麼？到底是迴避還是裝傻，還是說和前次寺中普通，又要拿虛與委蛇的鮮花兒，來蒙紫卿的眼麼？”

這是場從十年前就佈下的局。

酒香頓時溢滿了後花苑，熏得水池中的明月都放佛醉了，皺了一池秋水。這是天子禦賜的酒，特賞蕭府用來接待來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