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1)[第2頁/共5頁]
建安二十二年丁酉,公元二一七年春,正月,魏王操軍居巢,孫權保濡須,仲春,操打擊之。初,右護軍蔣欽屯宣城,蕪湖令徐盛收欽屯吏,表斬之。及權在濡須,欽與呂蒙持諸軍節度,欽每稱徐盛之善。權問之,欽曰:“盛忠而勤強,有膽略器用,好萬人督也。今大事不決,臣當助國求才,豈敢挾私恨以蔽賢乎!”權善之。三月,操引軍還,留伏波將軍夏侯惇都督曹仁、張遼等二十六軍屯居巢。權令都尉徐詳詣操請降,操報使修好,誓重結婚。權留平虜將軍周泰督濡須;朱然、徐盛等皆在所部,以泰豪門,不平。權會諸將,大為酣樂,命泰解衣,權手自指其傷痕,問以所起,泰輒記昔戰役處以對。畢,使複服;權把其臂流涕曰:“幼平,卿為孤兄弟,戰如熊虎,不吝軀命,被創數十,膚如描畫,孤亦何心不待卿以骨肉之恩,委卿以兵馬之重乎?”坐罷,住駕,使泰以兵馬道從,鳴鼓角作鼓吹而出。因而盛等乃服。
初,魏王操娶丁夫人,無子;妾劉氏,生子昂;卞氏生四子:丕、彰、植、熊。王使丁夫人母養昂。昂死於穰,丁夫人抽泣無節,操怒而出之,以卞氏為後妻。植性機靈,多藝能,才藻敏贍,操愛之。操欲以女妻丁儀,丕以儀目眇,諫止之。儀由是怨丕,與弟黃門侍郎弇及丞相主簿楊修,數稱臨菑侯植之才,勸操立覺得嗣。修,彪之子也。操以函密訪於外,尚書崔琰露板答曰:“春秋》之義,立子以長。加五官將仁孝聰明,宜承正統,琰以死守之。”植,琰之兄半子也。尚書仆射毛玠曰:“近者袁紹以嫡庶不分,覆宗滅國。廢立大事,非所宜聞。”東曹掾邢飆曰:“以庶代宗,先世之戒也,願殿下深察之。”丕令人問太中大夫賈詡以自固之術。詡曰:“願將軍恢崇德度,躬素士之業,朝夕孜孜,不違子道,如此罷了。”丕從之,深自砥礪。它日,操屏人問詡,詡嘿然不對。操曰:“與卿言,而不答,何也?”詡曰:“屬有所思,故不即對耳。”操曰:“何思?”詡曰:“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也。”操大笑。操嚐出征,丕、植並送路側,植稱述功德,發言有章,擺佈屬目,操亦悅焉。丕欣然自失,濟陰吳質私語曰:“王當行,流涕可也。”及辭,丕涕零而拜,操及擺佈鹹歔欷,因而皆以植多華辭而誠懇不及也。植既率性而行,不自雕飾,五官將禦之以術,矯情自飾,宮人擺佈併爲之稱呼,故遂定為太子。擺佈長禦賀卞夫人曰:“將軍拜太子,天下莫不喜,夫人當傾府藏以犒賞。”夫人曰:“王自以丕年大,故用為嗣。我但當以免無教誨之過為幸耳,亦何為當重賜遺乎?”長禦還,具以語操,操悅,曰:“怒穩定容,喜不失節,故最難堪。”太子抱議郎辛毗頸而言曰:“辛君知我喜不?”毗以告其女憲英,憲英歎曰:“太子,代君主宗廟、社稷者也。代君,不成以不戚;主國,不成以不懼。宜戚宜懼,而反覺得喜,何故能久!魏其不昌乎!”久之,臨菑侯植乘車行馳道中,開司馬門出。操大怒,公車令坐死。由是重諸侯科禁,而植寵日衰。植妻衣繡,操登台見之,以違製命,還家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