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1)[第3頁/共5頁]
帝欲徙冀州士卒家十萬戶實河南,時天旱,蝗,民饑,群司覺得不成,而帝意甚盛。侍中辛毗與朝臣俱求見,帝知其欲諫,作色以待之,皆莫敢言。毗曰:“陛下欲徙士家,其計安出?”帝曰:“卿謂我徙之非邪?”毗曰:“誠覺得非也。”帝曰:“吾不與卿議也。”毗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之擺佈,廁之謀議之官,安能不與臣議邪!臣所言非私也,乃社稷之慮也,安得怒臣!”帝不答,起入內。毗隨而引其裾,帝遂奮衣不還,很久乃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邪!”毗曰:“今徙,既失民氣,又無以食也,故臣不敢不力圖。”帝乃徙其半。帝嚐出射雉,顧群臣曰:“射雉樂哉!”毗對曰:“於陛下甚樂,於群下甚苦。”帝沉默,後遂為之稀出。
黃初元年庚子,公元二二零年春,正月,武王至洛陽;庚子,薨。王知人善察,難眩以偽。識拔奇才,不拘寒微,隨能任使,皆獲其用。與敵對陳,意義安適,如不欲戰然;及至決機乘勝,氣勢盈溢。勳勞宜賞,不吝令媛;無功望施,分豪不與。用法峻急,有犯必戮,或對之流涕,然終無所赦。雅性儉仆,不好富麗。故能芟刈群雄,幾平海內。是時太子在鄴,軍中騷動。群僚欲秘不發喪,諫議大夫賈逵覺得事不成秘,乃發喪。或言宜諸城守,悉用譙、沛人。魏郡太守廣陵徐宣厲聲曰:“今者遠近一統,人懷效節,何必兼任譙、沛以沮宿衛者之心!”乃止。青州兵擅伐鼓相引去,世人覺得好製止之,不從者討之。賈逵曰:“不成。”為作長檄,令地點給其稟食。鄢陵侯彰從長安來赴,問逵先王璽綬地點,逵正色曰:“國有儲副,先王璽綬非君侯所宜問也。”凶問至鄴,太子號哭不已。中庶子司馬孚諫曰:“君王晏駕,天下恃殿下為命。當上為宗廟,下為萬國,何如效匹夫孝也!”太子很久乃止,曰:“卿言是也。”時群臣初聞王薨,相聚哭,無複行列。孚厲聲於朝曰:“今君王違世,天下震驚,當早拜嗣君,以鎮萬國,而但哭邪!”乃罷群臣,備禁衛,治喪事。孚,懿之弟也。群臣覺得太子即位,當須詔命。尚書陳矯曰:“王薨於外,天下惶懼。太子宜割哀即位,以係遠近之望。且又愛子在側,相互生變,則社稷危也。”即具官備禮,一日皆辦。明旦,以王後令,策太子即王位,大赦。漢帝尋遣禦史大夫華歆奉策詔,授太子丞相印、綬,魏王璽、綬,領冀州牧。因而尊王後曰王太後。
王以丞相祭酒賈逵為豫州刺史。是時天下初定,刺史多不能攝郡。逵曰:“州本以六條聖旨察二千石以下,故其狀皆言嚴能鷹揚,有督察之才,不言溫馨寬仁,有愷悌之德也。今長吏慢法,盜賊公行,州知而不糾,天下複何取正乎!”其二千石以下,阿縱不如法者,皆舉奏免之。外修軍旅,內治民事,興陂田,通運渠,吏民稱之。王曰:“逵真刺史矣。”書記天下,當以豫州為法;賜逵爵關內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