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1)[第1頁/共6頁]

秦淮南王先幼無一目，性鹵莽。其祖父洪嘗戲之曰：“吾聞瞎兒一淚，信乎？”生怒，引佩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淚也。”洪大驚，鞭之。生曰：“性耐刀槊，不堪鞭棰！”洪謂其父健曰：“此兒狂悖，宜早除之。不然，必破人家。”健將殺之，健弟雄止之曰：“兒長自應改，何可遽爾！”及長，力舉千鈞，手格猛獸，走及奔馬，擊刺騎射，冠絕一時。獻哀太子卒，強後欲立少子晉王柳；秦主健以讖文有“三羊五眼”，乃立生為太子。以司空、平昌王菁為太尉，尚書令王墮為司空，司隸校尉梁楞為尚書令。

秋，七月，以吏部尚書周閔為左仆射。

壬午，以大司馬、武都王安都督中外諸軍事。甲申，健引太師魚遵、丞相雷弱兒、太傅毛貴、司空王墮、尚書令梁楞、左仆射梁安、右仆射段純、吏部尚書辛牢等受遺詔輔政。健謂太子生曰：“六夷酋師及大臣執權者，若不從汝命，宜漸除之。”

姚襄奔平陽，秦幷州刺史尹赤複以眾降襄，襄遂據襄陵。秦大將軍張平擊之，襄為平所敗，乃與平約為兄弟，各罷兵。

秦以辛牢守尚書令，趙韶為左仆射，尚書董榮為右仆射，中護軍趙誨為司隸校尉。

或告令稽五昱曰：“武陵五第中大修器仗，將謀非常。”昱以去太常王彪之曰：“武陵王之誌，儘於馳騁數豬而己耳，深願，靜之，以安異同之論，勿複覺得言！”昱善之。

三月，秦主生髮三輔民治渭橋；金紫光祿大夫程肱諫，覺得妨農，生殺之。

丙子，燕獻懷太子曄卒。姚襄攻洛陽，逾月不克。長史王亮諫曰：“明公英名蓋世，兵強民附。今頓兵堅城之下，力屈威挫，或為它寇所乘，此危亡之道也！”襄不從。

鎮北將軍段龕與燕主俊書，抗中表之儀，非其稱帝。俊怒，十一月，以太原王恪為多數督、撫軍將軍，陽騖副之，以擊龕。

桓溫請移都洛陽，修複園陵，章十餘上，不準。拜溫征討多數督，督司、冀二州諸軍事，以討姚襄。

冬，十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燕主俊以段龕方強，謂太原王恪曰：“若龕遣軍拒河，不得渡者，可直取呂護而還。”恪分遣輕軍先至河上，具舟楫以觀龕誌趣。龕弟羆，勇猛有智謀，言於龕曰：“慕容恪善用兵，加上眾盛，若聽其濟河，進至城下，恐雖乞降，不成得也。請兄恪守，羆帥精銳拒之於河，幸而戰捷，兄帥大眾繼之，必有大功。若其不捷，不若早降，猶不失為千戶侯也。”龕不從。羆固請不已，龕怒，殺之。

晉紀二十二（起旃蒙單閼，儘屠維協洽，凡五年）

八月，已亥，溫至伊水，姚襄撤圍拒之，匿精銳於水北林中，遣使謂溫曰：“承親帥王師以來，襄今奉身歸命，願敕全軍小卻，當拜伏路左。”溫曰：“我自開複中原，展敬山陵，無豫君事。欲來者便前，相見在近，何煩令人！”襄拒水而戰。溫結陳而前，親被甲督戰。襄眾大敗，死者數千人。襄帥麾下數千騎奔於洛陽北山，其夜，民棄老婆隨襄者五千餘人。襄勇而愛人，雖戰屢敗，民知襄地點，輒扶老攜幼，奔馳而赴之。溫軍中傳言襄病創已死，許、洛士女為溫所得者，無不北望而泣。襄西走，溫追之不及。弘農楊亮自襄所來奔，溫問襄之為人，亮曰：“襄神明器宇，孫策之儔，而雄武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