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3)[第1頁/共4頁]
龐法起等打擊潼關,魏戍主婁須棄城走,法起等據之。關中豪桀地點蜂起,及四山羌、胡皆來送款。
劭又言於上曰:“北伐敗辱,數州淪破,獨占斬江湛、徐湛之能夠謝天下。”上曰:“北伐自是我意,江、徐但不異耳。”由是太子與江、徐不平,魏亦竟不結婚。
庚午,魏主至瓜步,壞民廬舍,及伐葦為筏,聲言欲渡江。建康震懼,民皆荷擔而立。壬午,表裡戒嚴,丹陽統內儘戶發丁,王公以下後輩皆從役。命領軍將軍劉遵考等將兵分守津要,遊邏上接於湖,下至蔡洲,陳艦列營,周亙江濱。自采石至於暨陽,六七百裡。太子劭出鎮石頭,總統水軍,丹楊尹徐湛之守石頭倉城,吏部尚書江湛兼領軍,軍事措置悉以委焉。
初,盱眙太守沈璞到官,王玄謨猶在滑台,江淮無警。璞以郡當衝要,乃繕城浚隍,積財穀,儲矢石,為城守之備。僚屬皆非之,朝廷亦覺得過。及魏兵南向,守宰多棄城走。或勸璞宜還建康,璞曰:“虜若以城小不顧,夫複何懼!若肉薄來攻,此乃吾報國之秋,諸君封侯之日也,何如去之!諸君嘗見數十萬人聚於小城之下而不敗者乎?昆陽、合肥,前事之明驗也。”眾心稍定。璞彙集得二千精兵,曰:“足矣!”及臧質向城,眾謂璞曰:“虜若不攻城,則無所事眾;若其攻城,則城中斷可容見力耳。地狹人多,鮮不為患。且敵眾我寡,人所共知,若以質眾能退敵完城者,則全功不在我;若避罪歸都,會資舟楫,必更相蹂踐。正足為患,不若閉門勿受。”璞歎曰:“虜必不能登城,敢為諸君保之。舟楫之計,固已久息,虜之殘害,古今未有,屠剝之苦,眾所共見,此中幸者,不過得驅還北國作奴婢耳。彼雖烏合,寧不憚此邪!所謂‘同舟而濟,胡、越一心’者也。今兵多則虜退速,少則退緩。吾寧肯欲專功而留虜乎!”乃開門納質。質見城中豐實,大喜,眾皆稱萬歲,因與璞共守。魏人之南寇也,不齎糧用,唯以抄掠為資。及過淮,民多竄匿,抄掠無所得,人馬饑乏;聞盱眙有積粟,欲覺得北歸之資。既破崇之等,一攻城不拔,即留其將韓元興以數千人守盱眙,自帥大眾南向。由是盱眙得益完守備。
馬文恭之敗也,隊主蒯應冇於魏。魏主遣應至小市門求酒及甘蔗;武陵王駿與之,仍就求橐駝。明日,魏主使尚書李孝伯至南門,餉義恭貂裘,餉駿橐駝及騾,且曰:“魏主請安安北,可暫出見我;我亦不攻此城,何為勞苦將士,備守如此!”駿使張暢開門出見之,曰:“安北請安魏主,常遲麵寫,但以人臣無境外之交,恨不暫悉。備守乃邊鎮之常,悅以使之,則勞而無怨耳。”魏主求甘橘及借博具,皆與之;複餉氈及九種鹽胡豉。又借樂器,義恭應之曰:“受任軍隊,不齎樂具。”孝伯問暢:“何為倉促閉門絕橋?”暢曰:“二王以魏主堡壘未立,將士頹廢。此精甲十萬,恐輕相陵踐,故閉城耳。待歇息士馬,然後共治疆場,剋日交戲。”孝伯曰:“賓有禮,主則擇之。”暢曰:“昨見眾賓至門,未為有禮。”魏主令人來言曰:“請安太尉、安北,何不遣人來至我所?相互之情,雖不成儘。要須見我小大,知我長幼,觀我為人。若諸佐不成遣,亦可使僮幹來。”暢以二王命對曰:“魏主形狀才力,久為來往所具。李尚書親身奉命,不患相互不儘,故不複遣使。”孝伯又曰:“王玄謨亦常才耳,北國何意作如此任使,乃至奔敗?自入此境七百餘裡,仆人竟不能一相拒逆。鄒山之險,君家所憑,前鋒始接,崔邪利遽藏入穴,諸將倒曳出之。魏主賜其餘生,今從在此。”暢曰:“王玄謨南土偏將,不謂為才,但以之為前驅,雄師未至,河冰向合,玄謨因夜還軍,致兵馬小亂耳。崔邪利陷冇,何損於國!魏主自以數十萬眾製一崔邪利,乃足言邪!知出境七百裡無相拒者,此自太尉妙算,鎮軍聖略,用兵有機,不消相語。”孝伯曰:“魏主當不圍此城,自帥眾軍直造瓜步。南事若辦,彭城不待圍;若其不捷,彭城亦非所須也。我今當南飲江湖以療渴耳。”暢曰:“去留之事,自適彼懷。若虜馬遂得飲江,便為無複天道。”先是兒歌雲:“虜馬飲江水,佛狸死卯年。”故暢雲然。暢音容雅麗,孝伯與擺佈皆感喟。孝伯亦辯贍,且去,謂暢曰:“長史深自愛,相去步武,恨不執手。”暢曰:“君善自愛,冀蕩定有期,相見無遠。君若得還宋期,今為瞭解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