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3)[第2頁/共4頁]
乙酉,追尊始安貞王為景皇,妃為懿後。
通直散騎常侍劉芳,纘之族弟也,與給事黃門侍郎太原郭祚,皆以文學為帝所親禮,多引與講論及密議政事;大臣貴戚皆覺得疏己,怏怏有不平之色。帝使給事黃門侍郎陸覬私諭之曰:“至尊但欲廣知古事,詢訪宿世法度耳,終不親彼而相疏也。”眾意乃稍解。覬,之子也。
永明中,禦史中丞沈淵表,百官年七十,皆令致仕,並貧困私門。庚子,詔還是銓敘。上輔政所誅諸王,皆複屬籍,封其子為侯。
癸卯,以寧朔將軍蕭遙欣為豫州刺史,黃門郎蕭遙昌為郢州刺史,輔國將軍蕭誕為司州刺史。遙昌,遙欣之弟;誕,諶之兄也。
戊子,立皇子寶卷為太子。
魏主以上廢海陵王自主,謀大肆犯境。會邊將言,雍州刺史下邳曹虎遣使請降於魏,十一月,辛醜朔,魏遣行征南將軍薛真度督四將向襄陽,大將軍劉昶、平南將軍王肅向義陽,徐州刺史拓跋衍向鐘離,平南將軍廣平劉藻向南鄭。真度,安都從祖弟也。以尚書盧淵為安南將軍,督襄陽前鋒諸軍。淵辭以不習軍旅,不準。淵曰:“但恐曹虎為周魴耳。”
初,世祖平統萬及秦、涼,以河西水草豐美,用為牧地,畜甚蕃息,馬至二百餘萬匹,橐駝半之,牛羊無數。及高祖置牧場於河陽,常畜戌馬十萬匹,每歲自河西徙牧幷州,稍複南徙,欲其漸習水土,不至死傷,而河西之牧愈更蕃滋。及正光今後,皆為寇盜所掠,無孑遺矣。
辛亥,發洛陽,以北海王詳為尚書仆射,統留台事;李衝兼仆射,同守洛陽。給事黃門侍郎崔休為左丞,趙郡王幹都督中外諸軍事,始平王勰將軍宗子軍宿衛擺佈。休,逞之玄孫也。戊辰,魏主至懸瓠。己巳,詔壽陽、鐘離、馬頭之師所獲男女皆放還南。曹虎果不降。
南海王子罕戍琅邪,欲暫遊東堂,典簽薑秀不準。子罕還,泣謂母曰:“兒欲移五步亦不得,與囚何異!”邵陵王子貞嘗求熊白,廚人答典簽不在,不敢與。
久之,虎使竟不再來,魏主引公卿議行留之計,公卿或覺得好止,或覺得好行。帝曰:“世人紛繁,莫知所從。必欲儘行留之勢,宜有客主,共相起發。任城、鎮南為留議,朕為行論,諸公坐聽得矣,父老從之。”眾皆曰:“諾。”鎮南將軍李衝曰:“臣等正以遷都草創,人思少安;為內應者未得審諦,不宜輕動。”帝曰:“彼降款真假,誠未可知。若其虛也,朕巡撫淮甸,訪民痛苦,使彼知君德之地點,有北向之心;若實在也,今不以時應接,則失乘時之機,孤歸義之誠,敗朕大略矣。”任城王洽曰:“虎無質任,又使不再來,其詐可知也。今代都新遷之民,皆有戀本之心。扶老攜幼,始就洛邑,居無一椽之室,食無畑石之儲。又冬月垂儘,東作將起,乃‘百堵皆興’、‘俶載南畝’之時,而驅之使擐甲執兵,泣當白刃,殆非歌舞之師也。且諸軍已進,非無應接。若降款有實,待既平樊、沔,然後鑾輿順動,亦可晚之有!今率然輕舉,高低頹廢;若空行空返,恐挫損天威,更成賊氣,非策之得者也。”司空穆亮覺得好行,公卿皆同之。澄謂亮曰:“公輩在外之時,見張旗授甲,皆有憂色,平居論議,不肯南征,何得對上即為此語!麵背分歧,事涉欺佞,豈大臣之義、國士之體乎!萬一傾危,皆公輩所為也。”衝曰:“任城王可謂忠於社稷。”帝曰:“任城以從朕者為佞,不從朕者豈必皆忠!夫小忠者,大忠之賊,無乃似諸!”澄曰:“臣愚闇,雖涉小忠,如果竭誠謀國;不知大忠者竟何所據!”帝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