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2)[第1頁/共4頁]
甲申,東昏侯以李居士為江州刺史,冠軍將軍王珍國為雍州刺史,建安王寶寅為荊州刺史,輔國將軍申胄監郢州,龍驤將軍扶風馬仙瑅監豫州,驍騎將軍徐元稱監徐州軍事。珍國,廣之之子也。是日,蕭衍前軍至蕪湖;申胄軍二萬人棄姑孰走,衍進軍,據之。戊申,東昏侯今後軍參軍蕭瓂為司州刺史,前輔國將軍魯休烈為益州刺史。
蕭衍之克江、郢也,東昏侯遊騁如舊,謂茹法珍曰:“須來至白門前,當一決。”衍至近道,乃聚兵為恪守之計,簡二尚方、二冶囚徒以配軍;其不成活者,於朱雀門內日斬百餘人。
巴東獻武公蕭穎胄以蕭瓂與蔡道恭相持不決,憂憤成疾;壬午,卒。夏侯詳秘之,使似其書者假為教命,密報蕭衍,衍亦秘之。詳征兵雍州,蕭偉遣蕭憺將兵赴之。瓂等聞建康已危,眾懼而潰,瓂及魯休烈皆降。乃發穎胄喪,贈侍中、丞相;因而眾望儘歸於衍。夏侯詳請與蕭憺共參軍國,詔以詳為侍中、尚書右仆射,尋除使持節、撫軍將軍荊州刺史。詳固讓於憺,乃以憺行荊州府州事。
冬,十月,甲戌,東昏侯遣征虜將軍王珍國、軍主胡虎牙將精兵十萬餘人陳於朱雀航南,寺人王寶孫持白虎幡督戰,停航背水,以絕歸路。衍軍小卻,王茂上馬,單刀直前,其甥韋欣慶執鐵纏槊以翼之,打擊東軍,應時而陷。曹景宗縱兵乘之,呂僧珍放火焚其營,將士皆決死戰,鼓譟震六合。珍國等眾軍不能抗,王寶孫切罵諸將帥,直閣將軍席豪發奮突陳而死。豪,驍將也,既死,士卒土崩,赴淮死者無數,積屍與航等,後至者乘以之以濟。因而東昏侯諸軍望之皆潰。衍軍長驅至宣陽門,諸將移稍前。
崔慧景之死也,其少子偃為始安內史,逃潛得免。及西台建,以偃為寧朔將軍。偃詣公車門上書曰:“臣竊惟高宗之孝子忠臣而昏主之亂臣賊子者,江夏王與陛下,先臣與鎮軍是也;雖成敗異術而所由同方。陛下初登至尊,與天合符;天下纖介之屈,尚望陛下申之,況先帝之子陛下之兄,所行之道,即陛下所由哉!此尚弗恤,其餘何冀!今不成幸小民之無識而罔之;若使曉然知其情節,相帥而逃,陛下將何故應之哉!”事寢,不報。偃又上疏曰:“近冒陳江夏之兔,非敢以父子之親而傷至公之義,誠不曉聖朝以是然之意。若以狂主雖狂,而實是天子,江夏雖賢,實是人臣,先臣奉人臣逆人君為不成,未審今之嚴兵勁卒方指象魏者,其故何哉!臣以是不死,苟存視息,非有它故,以是待皇運之開泰,申忠魂之枉屈。今皇運已開泰矣,而死社稷者返為賊臣,臣何用此生於陛下之世矣!臣謹案鎮軍將軍臣穎胄、中領軍臣詳,皆社稷之也,同知先臣股肱江夏,匡濟王室,天命得逞,主亡與亡;而不為陛下瞥然一言。知而不言,不忠;不知而不言,不智也。如以先臣遣使,江夏斬之;則征東之驛使,何為見戮?陛下斬征東之使,實詐山陽;江夏違先臣之請,實謀孔矜。天命有歸,故奇蹟不遂耳。臣所言畢矣,乞就湯鑊!然臣雖萬冇,猶願陛下必申先臣。何則?惻愴而申之,則天下伏;不則愴而申之,則天下叛。先臣之忠,有識所知,南、董之筆,千載可期,亦何待陛下屈申而為批駁!然小臣拳拳之愚,為陛下計耳。”詔報曰:“其知卿惋切之懷,今當顯加贈諡。”偃尋下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