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1)[第1頁/共5頁]
屈獠洞斬李賁,傳首建康。賁兄天寶遁入九真,收餘兵二萬圍愛州,交州司馬陳霸先帥眾討平之。詔以霸先為西江督護、高要太守、督七郡諸軍事。
玄月,東魏濮陽武公婁昭卒。侯景聞台軍討之,問策於王偉。偉曰:“邵陵若至,彼眾我寡,必為所困。不如棄淮南,決誌東向,帥輕騎直掩建康;臨賀反其內,大王攻其外,天下不敷定也。兵貴拙速,宜即退路。”景乃留外弟中軍多數督王權貴守壽陽;癸未,詐稱遊獵,出壽陽,人不之覺。冬,十月,庚寅,景揚聲趣合肥,而實襲譙州,助防董紹先開城降之。執刺史豐城侯泰。泰,範之弟也,先為中書舍人,傾財以事時要,超授譙州刺史。至州,遍發民丁,使擔腰輿、扇、繖等物,不限士庶;恥為之者,重加杖責,多輸財者,即縱免之,由是人皆思亂。及侯景至,人無戰心,故敗。
庚子,詔遣寧遠將軍王質帥眾三千巡江防遏。景攻曆陽太守莊鐵,丁未,鐵以城降,因說景曰:“國度承平歲久,人不習戰,聞大王舉兵,表裡震駭。宜乘此際速趨建康,可兵不血刃而成大功。若使朝廷徐得為備,表裡小安,遣羸兵千人直據采石,大王雖有精甲百萬,不得濟矣。”景乃留儀同三司田英、郭駱守曆陽,以鐵為導,引兵臨江。江上鎮戍相次啟聞。
高祖武天子十七
甲寅,景遣儀同三司於子悅馳以敗聞,並自求貶削;優詔不準。景複求資給,上以景兵新破,未忍移易。乙卯,即以景為南豫州牧,本官仍舊;更以鄱陽王範為合州刺史,鎮合肥。光祿大夫蕭介上表諫曰:“竊聞侯景以渦陽敗績,隻馬歸命,陛下不悔前禍,複敕包容。臣聞凶人之性不移,天下之惡一也。昔呂布殺丁原以事董卓,終誅董而為賊;劉牢反王恭以歸晉,還背晉以構妖。何者?狼子野心,終無馴狎之性,養虎之喻,必見饑噬之禍。侯景以凶狡之才,荷高歡庇護之遇,位忝台司,任居方伯,但是高歡墳土未乾,即還反噬。逆力不逮,乃複逃死關西;宇文不容,故複投身於我。陛下前者以是不逆細流,正欲比屬國降胡以討匈奴,冀獲一戰之效耳;今既亡師失地,直是境上之匹夫,陛下愛匹夫而棄與國,臣竊不取也。若國度猶待其更鳴之辰,歲暮之效,臣竊惟侯景必非歲暮之臣;棄鄉國如脫屣,背君親如遺芥,豈知遠慕聖德,為江、淮之純臣乎!事蹟明顯,無可致惑。臣朽老疾侵,不該乾預朝政;但楚囊將死,有城郢之忠,衛魚臨亡,亦有屍諫之節。臣忝為宗室遺老,敢忘劉向之心!”上感喟其忠,然不能用。介,思話之孫也。
己卯,上遣使吊澄。景又啟曰:“臣與高氏,釁隙已深,仰憑威靈,期雪仇恥;今陛下複與高氏連和,使臣何地自處!乞申後戰,宣暢皇威!”上報之曰:“朕與公大義已定,豈有成而相納,敗而相棄乎!今高氏有使乞降,朕亦更思偃武。進退之宜,國有常製。公但平靜自居,無勞慮也!”景又啟曰:“臣今蓄糧聚眾,秣馬潛戈,指日計期,克清趙、魏,不容軍出知名,故願以陛下為主耳。今陛下棄臣遐外,南北複通,將恐微臣之身,不免高氏之手。”上又報曰:“朕為萬乘之主,豈可失期於一物!想公深得此心,不勞複有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