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3)[第2頁/共4頁]
張衡既放廢,帝每令親人覘衡所為。帝還自遼東,衡妾告衡怨望,謗訕朝政,詔賜儘於家。衡臨死大言曰:“我為人作多麼事,而望久活!”監刑者塞耳,促令殺之。
四方兵皆集涿郡,帝征合水令庚質,問曰:“高麗之眾不能當我一郡,今朕以此眾伐之,卿覺得克不?”對曰:“伐之可克。然臣竊有鄙意,不肯陛下親行。”帝作色曰:“朕今總兵至此,豈可未見賊而先自退邪?”對曰:“戰而未克,懼損威靈。若車駕留此,命虎將勁卒,指授方略,倍道兼行,出其不料,克之必矣。事機在速,緩則無功。”帝不悅,曰:“汝既憚行,自可留此。”右尚方署監事耿詢上書切諫,帝大怒,命擺佈斬之,何稠苦救,得免。
夏,蒲月,壬午,納言楊達薨。
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出扶餘道,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出樂浪道,左驍衛大將軍荊元恒出遼東道,右翊衛將軍薛世雄出沃沮道,右屯衛將軍辛世雄出玄菟道,右禦衛將軍張瑾出襄平道,右武將軍趙孝纔出碣石道,涿郡太守檢校左武衛將軍崔弘昻出遂城道,檢校右禦衛虎賁郎將衛文昻出增隧道,皆會於鴨綠水西。述等兵自瀘河、懷遠二鎮,人馬皆給百日糧,又給排甲、槍槊並衣資、戎具、火幕,人彆三石已上,重莫能勝致。命令軍中:“拋棄米粟者斬!”士卒皆於幕下掘坑埋之,才行及中路,糧已將儘。
北平襄侯段文振為兵部尚書,上表,覺得帝“寵待突厥太厚,處之塞內,資以兵食,蠻夷之性,無親而貪,異日必為國患。宜以時諭遣,令出塞外,然後明設烽候,緣邊鎮防,務令嚴峻,此萬歲之長策也。”兵曹郎斛斯政,椿之孫也,以器乾明司,為帝所寵任,使專掌兵事。文振知政險薄,不成委以秘密,屢言於帝,帝不從。及征高麗,以文振為左候衛大將軍,出南蘇道。文振於道中疾篤,上表曰:“竊見遼東小醜,未服酷刑,遠降六師,親勞萬乘。但蠻夷多詐,深須防擬,口陳降款,毋宜遽受。水潦方降,不成淹遲。唯願嚴勒諸軍,星馳速發,水陸俱前,出其不料,則平壤孤城,勢可拔也。若傾其本根,餘城自克;如不時定,脫遇秋霖,深為艱阻,兵糧既竭,勁敵在前,靺韍出後,遊移不決,非上策也。”三月,辛卯,文振卒,帝甚惜之。
宇文述素有寵於帝,且其子士及尚帝女南陽公主,故帝不忍誅。甲申,與於仲文等皆除名為民,斬劉士龍以謝天下。薩水之敗,高麗追圍薛世雄於白石山,世雄奮擊,破之,由是獨得免官。以衛文昻金為紫光祿大夫。諸將皆委罪於於仲文,帝既釋諸將,獨係仲文。仲文憂恚,病發睏篤,乃出之,卒於家。
諸將之東下也,帝親戒之曰:“今者弔民討伐,非為功名。諸將或不識朕意,欲輕兵掩襲,孤軍獨鬥,立一身之名以邀勳賞,非雄師行法。公等進軍,當分為三道,有所進犯,必三道相知,毋得輕軍獨進,乃至失亡。又,凡軍事進止,皆須奏聞待報,毋得專擅。”遼東數出戰倒黴,乃嬰城恪守,帝命諸軍攻之。又敕諸將,高麗若降,即宜撫納,不得縱兵。遼東城將陷,城中人輒言請降;諸將奉旨不敢赴機,先令馳奏,比報至,城中守禦亦備,隨出拒戰。如此再三,帝終不悟。既而城久不下,六月,己未,帝幸遼東城南,觀其城池情勢,因召諸將詰問之曰:“公等自以官高,又恃家世,欲以暗懦待我邪!在都之日,公等皆不肯我來,恐見病敗耳。我今來此,正欲觀公等所為,斬公輩耳!公今畏死,莫肯極力,謂我不能殺公邪!”諸將鹹戰懼失容。帝因留止城西數裡,禦六合城。高麗諸城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