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第1頁/共6頁]
公孫卿候神河南,言見神仙蹟緱氏城上。春,天子親倖緱氏城視跡,問卿:“得毋效文成、五利乎?”卿曰:“仙者非有求人主,人主者求之。其道非寬假,神不來。言神事如迂誕,積以光陰,乃可致也。”上信之。因而郡、國各除道,繕治宮觀、名山、神祠以望幸焉。
天子既已封泰山,無風雨,而方士更言蓬萊諸神若將可得,因而上欣然庶幾遇之,複東至海上望焉。上欲自浮海求蓬萊,群臣諫,莫能止。東方朔曰:“夫仙者,得之天然,不必躁求。若其有道,不憂不得;若其無道,雖至蓬萊見神仙,亦無益也。臣願陛下第還宮靜處以須之,神仙將自至。”上乃止。會奉車霍子侯暴病,一日死。子侯,去病子也,上甚悼之;乃遂去,並海上,北至碣石,巡自遼西,曆北邊,至九原。蒲月,乃至甘泉。凡周行萬八千裡雲。
博望侯既以通西域高貴,其吏士爭上書言本國奇特短長求使。天子為其絕遠,非人所樂旆,聽其言,予節,募吏民,毋問所向來,為具有人眾遣之,以廣其道。來還,不能毋侵盜幣物及使失指,天子為其習之,輒查考致重罪,以激憤令贖,複求使,使端無窮,而輕犯法。其吏卒亦輒複盛推本國統統,言大者予節,言小者為副,故妄言無行之徒皆爭效之。其使皆貧人子,私縣官齎物,欲賤市以私其利。本國亦厭漢使,大家有言輕重,度漢兵遠不能至,而禁其食品以苦漢使。漢使乏絕,積怨至相進犯。而樓蘭、車師,小國當空道,攻漢使王恢等尤甚,而匈奴奇兵又時遮擊之。使者爭言西域皆有城邑,兵弱易擊。因而天子遣浮沮將軍公孫賀將萬五千騎,出九原二千餘裡,至浮沮井而還;匈河將軍趙破奴將萬餘騎出令居數千裡,至匈河水而還;以斥逐匈奴,不使遮漢使,皆不見匈奴一人。乃分武威、酒泉地置張掖、敦煌郡,徙民以實之。
上遂東巡海上,施禮祠八神。齊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萬數,乃益發船,令言海中神山者數千人求蓬萊神人。公孫卿持節常先行,候名山,至東萊,言:“夜見大人,長數丈,就之則不見,其跡甚大,類禽獸雲。”群臣有言:“見一老父牽狗,言‘吾欲見钜公’,已忽不見。”上既見大跡,未信,及群臣又言老父,則大覺得神仙也,宿留海上;與方士傳車及間使求神仙,人以千數。
初,司馬相如病且死,有遺書,頌功德,言符瑞,勸上封泰山。上感其言,會得寶鼎,上乃與公卿諸生議封禪。封禪用希曠絕,莫知其儀,而諸方士又言:“封禪者合不死之名也,黃帝以上,封禪皆致怪物,與神通,秦天子不得上封。陛下必欲上,稍上即無風雨,遂上封矣。”上因而乃令諸儒采《尚書》、《周官》、《王製》之文,草封禪儀,數年不成。上以問左內史皃寬,寬曰:“封泰山,禪梁父,昭姓考瑞,帝王之盛節也;然享薦之義,不著於經。臣覺得封禪勝利,合祛於六合神衹,唯聖主所由,製定其當,非群臣之所能列。今將舉大事,優遊數年,使群臣得大家他殺,終莫能成。唯天子建中和之極,兼總條貫,金聲而玉振之,以順整天慶,垂萬世之基。”上乃便宜儀,頗采儒術以文之。上為封禪祠器,以示群儒,或謂“不與古同”,因而儘罷諸儒不消。上又以古者先振兵釋旅,然後封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