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1)[第1頁/共6頁]

朱滔欲乘勝攻恒州，張孝忠引兵西北，軍於義豐。滔大驚，孝忠將佐皆怪之，孝忠曰：“恒州老將尚多，未易可輕。迫之則併力死鬥，緩之則自相圖。諸君第觀之，吾軍義豐，坐待惟嶽之殄滅耳。且朱司徒言大而識淺，可與共始，難與共終也！”因而滔亦屯束鹿，不敢進。

初，蕭嵩家廟臨曲江，玄宗以娛遊之地，非神靈所宅，命徙之。楊炎為相，惡京兆尹嚴郢，左遷大理卿。盧杞欲陷炎，引郢為禦史大夫。先是，炎將營家廟，有宅在東都，憑河南尹趙惠伯賣之，惠伯買覺得官廨，郢按之，覺得有羨利。杞召大理正田晉議法，晉覺得：“律，監臨官市買有羨利，以乞取論，當奪官。”杞怒，貶晉衡州司馬。更召它吏議法，覺得：“監主自盜，罪當絞。”炎廟樸重蕭嵩廟地，杞因譖炎，雲“茲地有王氣，故玄宗令嵩徙之。炎有異誌，故於其地建廟。”冬，十月，乙未，炎自左仆射貶崖州司馬。遣中使護送，未至崖州百裡，縊殺之。惠伯自河中尹貶費州多田尉。尋亦殺之。

蜀王傀，改名遂。

癸卯，祫太廟。先是，太祖既正東向之位，獻、懿二祖皆藏西夾室，不饗。至是，複奉獻祖東向而饗之。

丙子，贈故伊州刺史袁光庭工部尚書。光庭天寶末為伊州刺史，吐蕃陷河、隴，光庭死守累年，吐蕃百方誘之，不下。糧竭兵儘，城且陷，光庭先殺老婆，然後自焚。郭昕使至，朝廷始知之，故贈官。

加馬燧魏博招討使。

時平盧節度使李正己已薨，子納秘之，擅領軍務。悅求救於納及李惟嶽，納遣大將衛俊將兵萬人，惟嶽遣兵三千人救之。悅收合散卒，得二萬餘人，軍於洹水；淄青軍其東，成德軍其西，首尾呼應。馬燧帥諸軍進屯鄴，奏求河陽兵自助；詔河陽節度使李艽將兵會之。

悅收餘兵千餘人走魏州。馬燧與李抱真不協，頓兵平邑寶塔，拖延不進。悅夜至南郭，大將李長春閉關不內，以俟官軍，久之，天且明，長春乃開門納之。悅殺長春，嬰城把守。城中士卒不滿數千，死者親戚，號哭滿街。悅恐憂，乃持佩刀，乘馬立府門外，悉集軍民，流涕言曰：“悅不肖，蒙淄青、成德二丈人大恩，不量其力，輒拒朝命，喪敗至此，使士大夫肝腦塗地，皆悅之罪也。悅有老母，不能他殺，願諸公以此刀斷悅首，提出城降馬仆射，自取繁華，有為與悅俱死也！”因從頓時自投地。將士爭前抱持悅曰：“尚書舉兵徇義，非私己也。一勝一負，兵家之常。某輩累世受恩，何忍聞此！願奉尚書一戰，不堪則以死繼之。”悅曰：“諸公不以悅喪敗而棄之，悅雖死，敢忘厚意於地下！”乃與諸將各斷髮，約為兄弟，誓同存亡。悉出府庫統統及斂富民之財，得百餘萬，以賞士卒，眾心始定。複召貝州刺史刑曹俊，使之整部伍，繕守備，軍勢複振。李納軍於濮陽，為河南軍所逼，奔還濮州，征援兵於魏州。田悅遣軍使符璾將三百騎送之，璾父令奇謂璾曰：“吾老矣，曆觀安、史輩兵變者，今皆安在！田氏能久乎！汝是以棄逆從順，是汝揚父名於後代也。”齧臂而彆。璾遂與其副李瑤帥眾降於馬燧。悅收族其家，令奇慢罵而死。瑤父再春以博州降，悅從兄昂以洺州降，王光進以長橋降。悅入城旬餘日，馬燧等諸軍始至城下，攻之，不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