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1)[第1頁/共5頁]

唐紀四十七（起閼逢困敦蒲月，儘旃蒙赤奮若七月，凡一年有奇）

庚寅，李晟大陳兵，諭以光複都城。先是，姚令言等屢遣諜人覘晟進軍之期，皆為邏騎所獲。晟引示以所陳兵，謂曰：“歸語諸賊，儘力恪守，勿不忠於賊也！”皆飲之酒，給錢而縱之。遂引兵至通化門外，曜武而還，賊不敢出。晟召諸將，問兵所從入，皆請“先取外城，據坊市，然後北攻宮闕。”晟曰：“坊市侷促，賊若伏兵搏鬥，居人驚亂，非官軍之利也。今賊重兵皆聚苑中，不若自苑北攻之，潰其腹心，賊必奔亡。如此，則宮闕不殘，坊市無擾，策之上者也！”諸將皆曰：“善！”乃牒渾瑊及鎮國節度使駱元光、商州節度使尚可孤，剋期集於城下，壬辰，尚可孤敗泚將仇敬忠於藍田西，斬之。乙未，李晟移軍於光泰門外米倉村。丙申，晟方自臨築壘，泚驍將張庭芝、李希傅引兵大至，晟謂諸將曰：“始吾憂賊埋冇不出，今來送命，此天讚我，不成失也！”命副元帥兵馬使吳詵等縱兵擊之。時華州營在北，兵少，賊併力攻之，晟命牙前將李演等帥精兵救之。演等力戰，賊敗走。演等追之，乘勝入光泰門，再戰，又破之。會夜，晟斂兵還。賊餘眾走入白華門，夜，聞慟哭。希傅，希烈之弟也。丁酉，晟複出兵，諸將請待西師至，夾攻之。晟曰：“賊數敗，已破膽，不乘勝取之，使其成備，非計也。”賊又出戰，官軍屢捷。駱元光敗泚眾於滻西。戊戌，晟陳兵於光泰門外，使李演及牙前兵馬使王佖將馬隊，牙前將史萬頃將步兵，直抵苑牆神□村。晟先令人夜開苑牆二百餘步，比演等至，賊已樹柵塞之，自柵中刺射官軍，官軍不得進。晟怒，叱諸將曰：“縱賊如此，吾先斬公輩矣！”萬頃懼，帥眾先進，拔柵而入，佖、演引馬隊繼之，賊眾大潰，諸軍分道併入。姚令言等猶力戰，晟命決勝軍使唐良臣等步騎蹙之，且戰且前，凡十餘合，賊不能支。至白華門，有賊數千騎出官軍之背，晟帥百餘騎回禦之，擺佈呼曰：“相公來！”賊皆驚潰。先是，泚遣張光晟將兵五千屯九曲，去東渭橋十餘裡，光晟密輸款於晟。及泚敗，光晟勸泚出亡。泚乃與姚令言帥餘眾西走，猶近萬人。光晟送泚出城，還，降於晟。晟遣兵馬使田子奇以馬隊追泚。晟頓含元殿前，舍於右金吾仗，令諸軍曰：“晟賴將士之力，克清宮禁。長安士庶，久陷賊庭，若小有震驚，非弔民討伐之意。晟與公等室家相見非晚，五日內無得通家書。”命京兆尹李齊運等安撫居人。晟大將高超曜取賊妓，尚可孤軍士擅取賊馬，晟皆斬之，軍中股栗。公私安堵，秋毫無犯，遠坊有經宿乃知官軍入城者。是日，渾瑊、戴休顏、韓遊瑰亦克鹹陽，敗賊三千餘眾，聞泚西走，分兵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