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3)[第2頁/共3頁]

是歲蝗遍遠近，草木無遺，惟不食稻，大饑，道殣相望。

壬子，以劉怦為幽州、盧龍節度使。

壬午，馬燧、渾瑊破李懷光兵於長春宮南，遂掘塹圍宮城。懷光諸將接踵來降。詔以燧、瑊為招扶使。

以代宗女嘉誠公主妻田緒。

時比年旱、蝗，度支資糧匱竭，言事者多請赦李懷光。李晟上言：“赦懷光有五不成：河中距長安才三百裡，同州當其衝，多兵則未為示信，少兵則不敷防備，忽驚東偏，何故製之！一也；今赦懷光，必以晉、絳、慈、隰還之，渾瑊既無所詣，康日知又應遷徙，土宇不安，何故嘉獎，二也；陛下連兵一年，討除小醜，兵力未窮，遽赦其反逆之罪；今西有吐蕃，北有回紇，南有淮西，皆觀我強弱，不謂陛下施德澤，愛黎元，乃謂兵屈於人而自罷耳，必競起窺覦之心。三也；懷光既赦，則朔方將士皆應敘勳行賞，今府庫方虛，賞不滿望，是愈激之使叛，四也；既解河中，罷諸道兵，賞典不舉，牢騷必起，五也。今河中鬥米五百，芻槁且儘，牆壁之間，餓殍甚眾。且其軍中大將殛斃略儘，陛下敕諸道圍守旬時，彼必有內潰之變，何必養腹心之疾，為他日之悔哉！”又請出兵二萬，自備資糧，獨討懷光。秋，七月，甲午朔，馬燧自行營入朝，奏稱：“懷光凶逆尤甚，赦之無以令天下，願更得一月糧，必為陛下平之。”上許之。

三月，李希烈陷鄧州。

韓遊瑰請兵於渾瑊，共取朝邑。李懷光將閻晏欲爭之，士卒指邠軍曰：“彼非吾父兄，則吾後輩，何仍舊白刃相向乎！”語甚囂。晏遽引兵去。懷光知眾心不從，乃詐稱欲返國，聚貨財，飾車馬，運俟路通入貢，由是得複逾旬月。

大旱，灞、滻將竭，長安井皆無水。度支奏中外經費才支七旬。

辛卯，以金吾大將軍韋皋為西川節度使。

癸醜，贈顏真卿司徒，諡曰文忠。

新州司馬盧杞遇赦，移吉州長史，謂人曰：“吾必再入。”未幾，上果用為饒州刺史。給事中袁高應草製，執以白盧翰、劉從一曰：“盧杞作相，致鑾輿播遷，海內瘡痍，何如遽遷大郡！願相公執奏。”翰等不從，更命它舍人草製。乙卯，製出，高執之不下，且奏：“杞極惡窮凶，百辟疾之若仇，六軍思食其肉，何可複用！”上不聽。補闕陳京、趙需等上疏曰：“杞三年擅權，百揆失敘，六合神祇所知，中原、蠻夷同棄。倘加钜奸之寵，必失萬姓之心。”丁巳，袁高複於正牙論奏。上曰：“杞已再更赦。”高曰：“赦者止原其罪，不成為刺史。”陳京等亦爭之不已，曰：“杞之在朝，百官常如兵在其頸，今複用之，則奸黨皆唾掌而起。”上大怒，擺佈辟易，諫者稍引卻，京顧曰：“趙需等勿退，此國大事，當以死爭之。”上怒稍解。戊午，上謂宰相：“與杞小州刺史，可乎？”李勉曰：“陛下欲與之，雖大州亦可，其如天下絕望何！”壬戌，以杞為澧州彆駕。使謂袁高曰：“朕徐思卿言，誠為至當。”又謂李泌曰：“朕已可袁高所奏。”泌曰：“累日外人竊議，比陛下於桓、靈；今承德音，乃堯、舜之不逮也！”上悅。杞竟卒於澧州。高，恕己之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