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3)[第1頁/共4頁]
元和四年己醜,公元八零九年春,正月,戊子,簡王遘薨。
給事中李藩在門下,製敕有不成者,即於黃紙後批之。吏請更連素紙,藩曰:“如此,乃狀也,何名批敕!”裴垍薦藩有宰相器。上以門下侍郎、同平章事鄭糸因循默取容,仲春,丁卯,罷糸因為太子來賓,擢藩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藩知無不言,上甚重之。
玄月,庚寅,以於由頁為司空,同平章事仍舊;加右仆射裴均同平章事,為山南東道節度使。淮南節度使王鍔入朝。鍔家钜富,厚進奉及賂寺人,求平章事。翰林學士白居易上言覺得:“宰相人臣極位,非清望大功不該授。昨除裴均,外議已紛然,今又除鍔,則如鍔之輩皆生希冀。若儘與之,則典章大懷,又不戴德;不與,則厚薄有殊,或生怨望。幸門一啟,無可如何。且鍔在鎮五年,百計誅求,貨財既足,自入進奉。若除宰相,四方藩鎮皆謂鍔以進奉得之,競為割剝,則百姓何故堪之!”事遂寢。
河中、晉絳節度使邠宣公社黃裳薨。
壬辰,加宣武節度使韓弘同平章事。
南邊旱饑。庚寅,命左司郎中鄭敬等為江、淮、二浙、荊、湖、襄、鄂等道宣慰使,賑恤之,將行,上戒之曰:“朕宮頂用帛一匹,皆籍其數,惟貝周救百姓,則不計費,卿輩宜識此意,勿效潘孟陽喝酒遊山罷了。”
蒲月,翰林學士、左拾遺白居易上疏,覺得:“牛僧孺等直言時勢,恩獎落第,而更遭斥逐,並出為關外官。楊於陵等以考策敢收直言,裴垍等以覆策不退直言,皆坐譴謫。盧坦以數舉職事黜庶子。此數人皆今之人望,天下視其進退以卜時之否藏者也。一旦無罪悉荒廢之,高低杜口,眾心氵匈□,陛下亦知之乎?且陛下既下詔征之直言,索之極諫,僧孺等所對如此,縱未能推而行之,又何忍罪而斥之乎!昔德宗初即位,亦征直言極諫之士,策問天旱,穆質對雲:‘兩漢故事,三公當免,卜式著議,弘羊可烹。’德宗深嘉之,自畿尉擢為左補闕。今僧孺等所言未過於穆質,而遽斥之,臣恐非嗣祖宗之道也!”質,寧之子也。
丙午,冊回鶻新可汗為愛登裡囉汨密施合毗伽保義可汗。
上欲革河北諸鎮世襲之弊,乘王士真死,欲自朝廷除人,不從則發兵討之。裴垍曰:“李納放肆不恭,王武俊有功於國,陛下前許師道,今奪承宗,沮勸違理,彼必不平。”由是議久不決。上以問諸學士,李絳等對曰:“河北不遵聲教,誰不憤歎,然本日取之,或恐未能。成德軍自武俊以來,父子相承四十餘年,情麵貫習,不覺得非。況承宗已總軍務,一旦易之,恐未即奉詔。又範陽、魏博、易定、淄青以地相傳,與成德同體,彼聞成德除人,必內不自安,陰相黨助,雖茂昭有請,亦恐非誠。以是然者,今國度除人代承宗,彼鄰道勸成,進退無益。若所除之人得入,彼則自發得功;若詔令有所不可,彼因潛訂交結,在於國體,豈可遽休!鬚髮兵四周攻討,彼將帥則加官爵,士卒則給衣糧,按兵玩寇,坐觀勝負,而勞費之病儘返國度矣。今江、淮水,公私困竭,軍旅之事,殆未可輕議也。”左軍中尉吐突承璀欲希上意,奪裴垍權,自請將兵討之。上疑未決,宗正少卿李拭奏稱:“承宗不成不討。承璀靠近信臣,宜委以禁兵,使統諸軍,誰敢不平!”上以拭狀示諸學士曰:“此奸臣也,知騰欲將承璀,故上此奏。卿曹記之,自今勿令得進用。”昭義節度使盧從史遭父喪,朝廷久未起複,從史懼,因承璀說上,請發本軍討承宗。壬辰,起複從史左金吾大將軍,餘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