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3)[第1頁/共4頁]
李同捷托為將士所留,不受詔。乙酉,武寧節度使王智興奏請將本軍三萬人,自備蒲月糧以討同捷,許之。八月,庚子,削同捷官爵,命烏重胤、王智興、康誌睦、史憲誠、李載義與義成節度使李聽、義武節度使張播各帥本軍討之。同捷遣其後輩以珍玩、女妓賂河北諸鎮,戊午,李載義執其侄,並所賂獻之。史憲誠與李全略為婚姻,及同捷叛,密以糧助之。裴度不知其所為,謂憲誠無二心。憲誠遣親吏至中書請事,韋處厚謂曰:“晉公於上前以百口保爾使主,處厚則不然,但仰俟所為,自有朝典耳!”憲誠懼,不敢複與同捷通。王庭湊為同捷求節鉞不獲,乃助之為亂,出兵境上以撓魏師。又遣使厚賂沙陀酋長朱邪執宜,欲與之連兵,執宜拒不受。
魏博敗橫海兵於平原,遂拔之。
甲午,詔削奪王庭湊官爵,命諸軍四周進討。
太和二年戌申,公元八二八年春,三月,己卯,王智興攻棣州,焚其三門。
上雖虛懷聽納而不能果斷,與宰相議事已定,尋複中變。夏,四月,丙辰,韋處厚於延英極論之,因請避位。上再三慰勞之。
自元和之末,寺人益橫,建置天子在其把握,威權出人主之右,人莫敢言。辛已,上親策製舉人,賢能剛正,昌平劉蕡對策極言其禍,其略曰:“陛下宜先憂者:宮闈將變,社稷將危,天下將傾,海內將亂。”又曰:陛下將杜篡弑之漸,則居正位而近君子,遠刀鋸之賤,親骨鯁之直,輔相得以專其任,庶職得以守其官,何仍舊褻近五六人總天下大政!禍稔蕭牆,奸生帷幄,臣恐曹節、侯覽複活於本日。又曰:忠賢無腹心之寄,閫寺恃廢立之權,陷先君不得正其終,致陛下不得正其始。又曰:威柄陵夷,藩臣放肆。或有不達人臣之節,首亂者以安君為名;不究《春秋》之微,稱兵者以逐惡為義。則政刑不由乎天子,撻伐必自於諸侯。又曰:陛下何不塞陰邪之路,屏褻狎之臣,製陵犯迫脅之心,複流派打掃之役,戒其所宜戒,憂其所宜憂!既不能治於前,當治於後,既不能正其始,當正其終;則能夠虔奉典謨,克承丕構矣。昔秦之亡也失於刁悍,漢之亡也失於微小。刁悍則賊臣畏死而害上,微小則奸臣竊權而震主。伏見敬宗天子不虞亡秦之禍,不翦其萌。伏惟陛下深軫亡漢之憂,以杜其漸,則祖宗之鴻業可紹,3、五之遐軌可追矣。又曰:臣聞昔漢元帝即位之初,更製七十餘事,其心甚誠,其稱甚美,但是紀綱日紊,鼎祚日衰,奸宄日強,黎元日困者,以其不能擇賢明而任之,失其操柄也。又曰:陛下誠能揭國權以歸相,持兵柄以歸將,則心無不達,行無不孚矣。又曰:法宜畫一,官宜正名。今分外官、中官之員,立南司、北司之局,或犯禁於南則逃亡於北,或正刑於外則破律於中,法出多門,人無所措,實由兵農勢異而中外法殊也。又曰:今夏官不知兵籍,止於奉朝請;六軍不主兵事,止於養勳階。軍容閤中官之政,戎律附內臣之職。首一戴武弁,疾文吏如仇讎。足一蹈軍門,視農夫如草芥。謀不敷以翦除凶逆,而詐足以頓挫威福;勇不敷以鎮衛社稷,而暴足以侵軼裡閭。羈絏藩臣,乾陵宰鋪,隳裂王度,汩亂朝經。張武夫之威,上以製君父;假天子之命,下以禦英豪。有藏奸觀釁之父,無伏節死難之義。豈先王經文緯武之旨邪!又曰:“臣非不知言發而禍應,計行而身戮,蓋痛社稷之危,哀生人之困,豈忍姑息時忌,竊陛下一命之寵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