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2)[第2頁/共3頁]
上以契丹為憂,與郭崇韜謀,以威名老將寥落殆儘,李紹斌位望素輕,欲徙李嗣源鎮真定,為紹斌援助,崇韜深覺得便。時崇韜領真定,上欲徙崇韜鎮汴州,崇韜辭曰:“臣內典樞機,外預大政,繁華極矣,何必更領藩方?且群臣或從陛下歲久,身經百戰,所得不過一州。臣無汗馬之勞,徒以侍從擺佈,時讚聖謨,致位至此,常不自安;今因委任勳賢,使臣得解旄節,乃大願也。且汴州關東衝要,地富人繁,臣既不至治所,徒令彆人攝職,何異空城!非以是固國基也。”上曰:“深知卿忠儘,然卿為朕畫策,剿襲汶陽,保固河津,既而自此路乘虛直趨大梁,成朕帝業,豈百戰之功可比乎!今朕貴為天子,豈可使卿曾無尺寸之地乎!”崇韜固辭不已,上乃許之。庚辰,徙李嗣源為成德節度使。漢主聞帝滅梁而懼,遣宮苑使何詞入貢,且覘中國強弱。甲申,詞至魏。及還,言帝驕淫無政,不敷畏也。漢主大悅,自是不複通中國。帝性剛好勝,不欲權在臣下,入洛以後,信伶宦之讒,頗疏忌老將。李嗣源家在太原,三月,丁酉,表衛州刺史李從珂為北京內牙馬步都批示使以便其家,帝怒曰:“嗣源握兵權,居大鎮,軍政在吾,安得為其子奏請!”乃黜從珂為突騎批示使,帥數百人戍石門鎮。嗣源憂恐,上章申理,久之方解。辛醜,嗣源乞至東京朝覲,不準。郭崇韜以嗣源功高位重,亦忌之,私謂人曰:“總管令公非久為人下者,皇家後輩皆不及也。”密勸帝召之宿衛,罷其兵權,又勸帝除之,帝皆不從。
仲春,甲戌,以橫海節度使李紹斌為盧龍節度使。
太後自與太妃彆,常忽忽不樂,雖娛玩盈前,何嘗解顏;太妃既彆太後,亦邑邑成疾。太後遣中使醫藥接踵於道,聞疾略加,輒不食,又謂帝曰:“吾與太妃恩如兄弟,欲自往省之。”帝以天暑道遠,苦諫,久之乃止,但遣皇弟存渥等往迎侍。蒲月,丁酉,北都奏太妃薨。太後哀思不食者累日,帝寬譬不離擺佈。太後自是得疾,又欲自往會太妃葬,帝力諫而止。
閩王審知寢疾,命其子節度副使延翰權知軍府事。
辛卯,蜀主改來歲元曰鹹康。
吳王如白沙觀樓船,更命白沙曰迎鑾鎮。徐溫自金陵來朝,先是,溫以親吏翟虔為閣門、宮城、武備等使,使察王起居,虔防製王甚急。至是,王對溫名雨為水,溫請其故。王曰:“翟虔父名,吾諱之熟矣。”因謂溫曰:“公之虔誠,我所知也,然翟虔無禮,宮中及宗室所須多不獲。”溫頓首賠罪,請斬之,王曰:“斬則過分,遠徙可也。”乃徙撫州。
庚申,蔚州言契丹犯境。
初,李嗣源北征,過興唐,東京庫有供禦細鎧,嗣源牒副留守張憲取五百領,憲以軍興,不暇奏而給之;帝怒曰:“憲不奉詔,擅以吾鎧給嗣源,何意也!”罰憲俸一月,令自往軍中取之。帝以義武節度使王都將入朝,欲辟球場,憲曰:“此以行宮闕廷為球場,前年陛下即位於此。其壇不成毀,請辟球場於宮西。”數日,未成,帝命毀即位壇。憲謂郭崇韜曰:“此壇,主上以是禮上帝,始受命之地也,若之何毀之!”崇韜安閒言於帝,帝立命兩虞候毀之。憲私於崇韜曰:“忘天背本,不祥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