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第1頁/共6頁]
趙王封樂毅於觀津,尊寵之,以警動於燕、齊。燕惠王乃令人讓樂毅,且謝之曰:“將軍過聽,以與寡人有隙,遂捐燕歸趙。將軍自為計則可矣,而亦何故報先王這以是遇將軍之意乎?”樂毅報書曰:“昔伍子胥說聽於闔閭而吳遠跡至郢;夫差弗是也,賜之鴟夷而浮之江。吳王不寤先論之能夠建功,故沈子胥而不悔;子胥不蚤見主之分歧量,是乃至於入江而不化。夫免自建功以明先王之跡,臣之上計也。離毀辱之誹謗,墮先王之名,臣之所大恐也。臨不測之罪,以幸為利,義之所不敢出也。臣聞古之君子,交毫不出惡聲,忠臣去國,不潔其名。臣雖不佞,數奉教於君子矣。唯君王之留意焉!”因而燕王複以樂毅子閒為昌國君,而樂毅來往複通燕,卒於趙,號曰望諸君。
田單相齊,過淄水,有白叟涉淄而寒,出水不能行。田單解其裘而衣之。襄王惡之,曰:“田單之施於人,將欲以取我國乎?不早圖,恐後之變也。”擺佈顧無人,岩下有貫珠者,襄王呼而問之曰:“汝聞吾言乎?”對曰:“聞之。”王曰:“汝覺得何如?”對曰:“王不如因覺得己善。王嘉單之善,命令曰:‘寡人憂民之饑也,單收而食之;寡人憂民之寒也,單解裘而衣之;寡人憂勞百姓,而單亦憂之,稱寡人之意。’單有是善而王嘉之,單之善亦王之善也。”王曰:“善。”乃賜單牛酒。後數日,貫珠者複見王曰:“王朝日宜召田單而揖之於庭,口勞之。乃布令求百姓之溫飽者,收穣之。”乃令人聽於閭裡,聞大夫之相與語者曰:“田單之愛人,嗟,乃王之教也!”
田單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於庭,飛鳥皆翔舞而下城中。燕人怪之,田單因宣言曰:“當有神師下教我。”有一卒曰:“臣可覺得師乎?”因反走。田單起引還,坐東鄉,師事之。卒曰:“臣欺君。”田單曰:“子勿言也。”因師之,每出束縛,必稱神師。乃宣言曰:“吾唯懼燕軍之劓所得齊卒,置之前行,即墨敗矣!”燕人聞之,如其言。城中見降者儘劓,皆怒,死守,唯恐見得。單又縱反間,言:“吾懼燕人掘吾城外塚墓,可為寒心!”燕軍儘掘塚墓,燒死人。齊人從城上瞥見,皆涕零,共欲出戰,怒自十倍。田單知士卒之可用,乃身操版、鍤,與士卒分功;妻妾編於行伍之間;儘散飲食饗士。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乘城,遣使約降於燕,燕軍皆呼萬歲。田單又收民金得千鎰,令即墨富豪遺燕將,曰:“即降,願無虜掠吾族家。”燕將大喜,許之。燕軍益懈。田單乃收城中,得牛千餘,為絳繒衣,畫以五采龍文,束兵刃於其角,而灌脂束葦於其尾,燒其端,鑿城數十穴,夜縱牛,懦夫五千人隨厥後。牛尾熱,怒而奔燕軍。燕軍大驚,視牛皆龍文,所觸儘死傷。而城中鼓譟從之,老弱皆擊銅器為聲,聲動六合。燕軍大駭,敗走。齊人殺騎劫,追亡逐北,所過城邑皆叛燕,複為齊。田單兵日趨多,乘勝,燕日敗亡,走至河上,而齊七十餘城皆複焉。乃迎襄王於莒。入臨淄,封田單為安平君。齊王以太史敫之女為後,生太子建。太史敫曰:“女不取媒,因自嫁,非吾種也,汙吾世!”畢生不見君王後,君王後亦不以不見故失人子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