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足矣[第1頁/共3頁]

“軻比能再往北走，死路一條。”

在他身後窮追猛打的是幷州牧馬騰，在他身前圍追堵截的是征北將軍太史慈，這些燕氏悍將非常凶悍，令虎步塞外的軻比能進退維穀。他不敢打如許的仗，因為他的部落懦夫死一個便少一個，可又不能不打，因為他很清楚……這些中原人分開黃河地盤，深切大漠隻要一個目標。

興和四年十月，鮮卑中部草原。

在興和四年，他的人生像被人用刀子劈開，往前是鮮卑雄主，今後是落水老狗。

他要做，便去做秦皇漢武冇做卻想做的事。

就是霍去病封狼居胥的狼居胥山。

燕北想要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他想惠及先人卻冇有多少顧慮古人，至於這江山是不是由他來坐、至於燕氏又能稱霸多久……即便在不遠的將來他再度造反登上天下九五，說真的，他並不在乎。

安定天下？天下總有人安定的，就算他燕仲卿不去安定，也有曹孟德劉玄德去安定，而後千代萬代，這事理終歸穩定。秦亡有漢興，漢亡有趙興，那他又能竄改甚麼？

至於究竟能不能擴大版圖？

漢人夠多、天下夠大，他的子民與後代子孫，有資格也有才氣去決定、評判他們的疇昔、現在、以及將來。

海象如果曉得它們被東方朔稱作‘老鼠’，恐怕會氣得用大板牙戳死這個漢家神棍。

是太一神是彼蒼是黃天是馬鹿天神，因為夏季要來了。

即便驚懼，也不能竄改軻比能所需麵對之困局，曾經草原上最強大的中鮮卑部落被西遷的東鮮卑亂軍連殺帶趕，消逝在鮮卑草原與大漠當中。他冇有部落、冇有補給，縱橫大漠三十年，軻比能平生從未如此寬裕。

這疇昔是漢家大將軍霍去病征討匈奴時出塞兩千裡追匈奴人逃竄的線路，軻比能本日翻山而逃彷彿昨日重現。倘如有步度根部下首級在此，恐怕西鮮卑會有人在此叩拜先人……雄極一時的匈奴人式微自此而始。當時候他們的先人便是如此，超出狼居胥山，逃向更北方不適人馬儲存的地帶，本欲療攝生息，但殘暴的酷寒與完善的糧食卻令匈奴更加式微。

軻比能冇有這麼好的運氣，他們的糧食快被吃完，仍然冇有在逃竄路上尋覓到能夠讓他們出亡的部落。

取他的命。

東漢竇憲讓北匈奴被迫西遷的二百年後，中亞草原上呈現一個叫阿提拉的匈人，其滅亡東羅馬被稱作上帝之鞭。現在中部鮮卑雄主被趕進瀚海，誰又能曉得在將來會呈現甚麼樣的環境？

能做決定的人不在乎，在乎的人又冇資格定奪。

這類時候民氣都是煩躁的，就像塞外的戰事向來不是以純真人力就能取勝普通，真正定奪他們存亡的向來都不是人，人那裡有這麼大的威能呢？決定存亡的，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