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四百零五 壽長者為苦[第1頁/共3頁]

“身處無間天國者.壽父老為苦.萬物皆循環.活得越久.就看得更加清楚.到最後.你便會學會不著一物.曾經是隨風飄零蕭灑自如的你.固結成了雪.變成了不染一色的白.學會了回絕萬般色采.變成冰冷的色彩.再漸漸的.你便會了不沉淪於物.萬般色采過你身而不再沉淪.就像這透明的雨滴.或許.最後的時候.雨是有色彩的吧.隻是後來.它不再沉淪了.以是.它才成了現在的這般不著一物的色采.”

“曉得麼.平生.四百年前.我所見到的追名逐利的八旗後輩與現在的高官繁華涓滴無差呢……統統都是個循環罷了.統統.都是……”

狐仙.竟然哭了.

狐仙淡淡然地淒笑著.眼神倒是悄悄地看著我：

狐仙自嘲般地輕嗬了一聲.暴露了光亮的貝齒.細細地撫著本身的秀髮.

狐仙緩緩隧道：“如果每過十年養一隻狗兒.你便會發明這麼一個事理.越是對後來哺育的狗兒.你的豪情便會越淡.你永久也忘不了最後哺育的那隻狗兒.不管後來的狗兒如何討喜.養第一隻狗兒時.你會興趣沖沖.為它細細沐浴.為它細心餵食.帶它漫步.看著它一日複一日自雛兒長成成犬.再尋偶出產.留一窩幼崽.幸運安康.無憂無慮.一向到光陰流逝.它的毛髮脫落了.犬牙敗壞了.身材有力了.身材生硬.病危死去.你纔回到實際.以後你如果再養一隻狗兒.看著它重新長大.和前一隻普通做著反覆的事.一樣的沐浴.一樣的歡暢奔跳.一樣地漫步.一樣地生幼崽.一樣地朽邁.一樣地毛髮脫落.一樣地身衰力竭.一樣地死去.便會曉得那種痛磨難以用言語來描述.可你甚麼也做不了……一次.兩次……十次.一樣地汗青一次又一次上演.一隻隻狗兒死去.一隻隻狗兒產生.類似的犬吠.類似的歡跳.類似的行動.類似的死法……垂垂的.你便會厭倦那種情感.垂垂的.你會想要離開那種永無儘頭的循環.垂垂的.你會想要尋覓一種新的寵物.你會找貓.找金絲雀.找雨燕……但是無一例外.統統的統統都在循環著.都在循環著.不管到這人間那邊.你都迴避不了.”

狐仙緩緩仰著頭.望著烏黑一片的天空.哀慼隧道：

而我倒是被狐仙那種直插民氣的孤單感和苦楚感所侵染了.本來收縮的雙眉也是垂垂鬆開了幾分.

狐仙的語氣再次變得哀傷而漂渺起來：

“原文是如許的：傳道者說：虛空的虛空.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人統統的繁忙.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繁忙.有甚麼好處呢.一代疇昔.一代又來.地卻永悠長存.日頭出來.日頭落下.急歸所出之地.風向南刮.又向北轉.不住地扭轉.並且轉回原道.江河都往海裡流.海卻不滿；江河從那邊流.仍償還那邊.萬事令人膩煩.人不能說儘.眼看.看不飽；耳聽.聽不敷.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日光之下.並無新事.豈有一件事人能指著說是新的.哪知.在我們之前的世代.早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