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滿目山河空念遠[第1頁/共6頁]

統達避於鐵盾以後，心頭憤怒，乾脆拔劍指向戰車上的女子：“夜天淩，你若再頑抗下去，便等著給你的王妃收屍！”

全部雁涼城彷彿在那一頃刻墮入了令人顫栗的死寂，躁動的疆場中間滿盈出絕對的溫馨。夜天淩緊握成拳的手竟在微微顫抖，有猩紅的血浸出鎧甲，沿著他手背滴下，是用力過猛迸裂了臂上一道傷口，他卻渾然不覺。

夜天淩決然道：“絕對不是。”

“不，”卿塵點頭道，“你並不想霸占雁涼，亦並非想要他的性命。”

一刃刀亮光起，說話的人已變作一具屍身，一個年紀略大的柔然人對萬俟朔風一躬身：“主上！”

“甚麼人？”夜天淩俯身看時，饒是他定力非常，見到那人滿臉血汙和疤痕的猙獰模樣也吃了一驚。

風中滿盈著殛斃的氣味，疆場之上向來不見遊移或悲憫，血的炙熱與鐵的冰冷，在交叉的刹時翻覆存亡，襯著大地。

十一大驚失容，一把攔住：“四哥！你要乾甚麼！”

那人眼底精光微微一盛：“願聞其詳。”

卿塵抬眸：“起碼現在，我不會放過任何自救的機遇。而將來，漠北大地歸屬天朝，需求有人統管，柔然對於我們是最好的挑選。”她悄悄一笑，“你要用我來勒迫他，不也恰是想藉助他的力量嗎？”

萬俟朔風轉頭將她核閱，手指叩在刀柄上悄悄作響，俄然朗聲笑道：“不想夜天淩竟有這麼個聰明的王妃，你是如何想到的？”

那人神情微有愣愕，隨即再道：“若真被押上陣前，那你又如何？”

夜天淩聞如未聞，過了很久，他將目光轉向了城外陣列的敵軍，緩緩問道：“除此以外，另有何動靜？”他聲音中的沉冷似帶著一種壓迫力，逐步漫衍開來，眸底幽深，如噬人的黑夜。

萬俟朔風濃眉深蹙，似在考慮卿塵的話，稍後道：“你說的話，並不代表夜天淩的設法。”

侍衛答道：“我們一獲得動靜，便奉衛統領之命護送幾個倖存的弟兄回城稟報，並不曉得現在的景象。”

始羅可汗等來到陣前，幾名流兵將一個女子押上戰車，以繩索縛於長柱之上，十一麵色一凜：“四哥，是卿塵！”

十一轉頭看了一眼，急道：“你怎能如此必定？”

“不得胡言！”夜天淩冷聲喝止，“不管何人叛我，遲戍毫不會，他不成能投奔突厥！”

此番敵軍後退，卻不像先前幾次稍作清算後輪番攻城，竟然久無動靜。過了些時候，突厥軍中戰鼓再響，遙眺望去，千百軍陣數萬鐵騎，於城外密密佈列。

夜天淩看他一眼，並分歧意：“不可。”

統達此次有人質在手，非常放肆，策馬在陣前洋洋對勁，卻俄然見城頭之上夜天淩手中挽起金弓，引弦搭箭，弓如滿月，箭光一閃，遙指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