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萬裡同心彆九重[第1頁/共5頁]

卿塵道：“剛纔我去致遠殿找你，聽到你正和他們議事，就冇出來。必然是那國書讓你心煩，對不對？”

陸遷手攜卷軸帛書入內，冇推測這麼一番景象，非常不測，瞥了一眼跪在那邊的齊商，施禮奏道：“鴻臚寺方纔收到西域國書，請陛下過目。”

卿塵展開笑容，放下心來。

“唔，”夜天淩點頭道，“我記得也曾有人上書彈劾，說他耗儘國庫，買一方安寧，空博浮名。”

齊商汗透重衣，惶惑叩首退出致遠殿，撐著走到殿外，腿腳一軟，幾近要坐倒在龍階之上。他緊握著那燙手的國書，深吸了口氣，迎著冷風抹了把臉，倉促便往湛王府趕去。

“你倒是給朕說說，客歲的年賦是多少？”

卿塵將手中錦緞扯起，映著亮光細看那些繁美的斑紋，說了兩個字：“折俸。”

夜天淩道：“你可知那國書中寫的是甚麼？”

齊商閉目暗歎，本日不巧褚元敬在，都禦史糾舉百官，此事恰是奉上門去給他彈劾，撩起襟袍跪下：“臣，聽參。”

夜天淩唇角笑意愈深：“既要查虧空，無恩無情已是在所不免，那就不差這點兒了。說說吧，折俸以後又如何？”

卿塵雙手摟著他的腰，昂首一瞬不瞬地望著他：“是。”

一陣微涼的氣味跟著皇上的袖袍拂麵而過，齊商在帛書擲下時倉猝兩手接著，底子不消看，他也曉得這此中的內容。天朝能與西域諸邦交好，是因國中有強大的財力支撐，此次為安寧西北壓抑吐蕃，曾與於闐等國各有協商，許以重資扶助。現在西域幾大國共進國書，要求天朝兌現承諾，茲事體大，乾係邦交，不比海內諸事能夠參議延緩，已是逼上眉睫。

夜天淩一邊和斯惟雲說著話，一邊自晏奚手裡接過奏報：“這些都最好趁著年前……”話到一半，俄然頓住，目光停在那“九百三十萬”幾個字上。

誰知卿塵卻點頭：“若如此，一匹絲綢就隻是一匹絲綢的代價，我天朝即便是淺顯的絲綢，一旦西出蔥嶺也價比黃金，更何況是宮中的上品，若好處都讓西域諸國占儘了，有甚麼意義？”她挽了一幅絳紅快意妝金祥雲束錦送到夜天淩麵前，“你看，內廷司中這些絲綢都是內裡罕見一見的精造貢緞，隨便哪一件送出去都是代價不菲。”夜天淩饒有興趣地聽著，她眉眼一彎，暴露他常見的那種奸刁模樣，“我想讓這些絲綢翻上幾倍的利潤，隻是，要四哥你做次惡人。”

卿塵道：“互市。湛王與西域間的國契商定，此中內容雖眾所周知，卻冇有人真正明白。大要上看，他是承諾了西域極大的好處，但實在早已給天朝做了精密的籌算。那國契當中，不管從細節到說話，其重點就隻在兩個字，互市。”

夜天淩略作思忖，大抵明白了她的意義：“你是說將內廷所存的絲綢送往西域，以此代替諸國索要的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