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瓊台金殿起秋塵[第1頁/共6頁]

碧瑤忍不住道：“也不曉得皇上這是如何了……”

放眼禦苑，百花殘落，落木蕭瑟，唯有清湖碧波連天氣，秋空萬裡，黃葉翩飛。

赤色點點，落上青石地，接連不竭笞杖落下的響聲，聽得民氣驚膽戰。幸虧執刑內侍得了晏奚表示，明白皇上是要杖下留人，部下陣容雖駭人，卻都留了餘地。不然重笞下去，不消見血便能摧筋裂骨，這些文臣又那裡接受得住？

除了封閉宮門的禁衛，另有四名內侍、四名宮女隨吳未前來。不過一炷香的工夫，先前的宮室便被清算安妥，羅帳錦衾、裘衣暖爐一應俱全，榻前一個瑞鳳呈祥金銅爐，置了清華台中常用的木蘭香，嫋嫋煙輕，和著秋風潔淨的氣味，滿室清寧。吳未恭聲道：“娘娘看看可還缺甚麼？”

但他身邊的灝王脾氣仁和，目睹情勢愈演愈烈，終究忍不住上前勸道：“陛下，朝事有貳言，大臣勸諫並無錯誤，即便所言不當，也應寬以待之。陛下此舉，恐使此後諫官畏言，群臣閉口，還請陛下多加考慮。”

卿塵淺笑道：“這處所怕是得住上些光陰，四壁徒然看著怪單調，不如院子裡好些。”

中間內侍皆不敢信賴這親耳聽到的旨意，麵麵相覷，不知所措。晏奚驚得魂飛魄散，冇想到連皇後前來都無濟於事，倉猝跪下求道：“陛下，娘娘令媛之軀，怎接受得了杖責……”

秋風肅殺，卷得殿前廣場之上枯葉亂飛。皇上負手立在高高撐起的華蓋金傘之下，冷眼看著下方持續屍諫不休的大臣，麵色淡淡，喜怒難辨。

雨過天涼，秋風滿階。

卿塵走到低榻前，長袖輕揚，掃開榻上浮塵，坐下來細看碧瑤的神采，笑道：“早說了讓你彆去，碰釘子了吧？”

夜天淩背對著她，抬眼往殿前掃去，群臣隻見他麵色一沉：“來人！將皇後帶下去！”

夜天淩皺眉打斷他：“皇後恃寵而驕，違逆犯上，送長宵宮閉門思過。”

碧瑤恨恨地蹙了眉：“都是些甚麼東西！一個個拿腔作勢。我好言相求，他們……”她說了兩句，怕惹卿塵不快，強忍下來，隻是看著屋子犯愁，“這模樣早晨如何辦呢？不可，我找這裡的掌宮女官去。”

悄悄一聲環佩清響，鳳榻之上皇後由侍女扶著起家。那內侍覷見皇後移步轉出了屏風，輕柔的月色雲裳散披在身上，烏髮如瀑，襯得雙眸幽深似秋水，而那聲音亦比方纔靜冷了幾分：“這是為甚麼？”

那女官往說話的人看去，臉上頓時色變，來人竟是內侍省監吳未。跟著吳未的呈現，一陣陣整肅的靴聲傳來，數列禦林禁衛入駐長宵宮，由內而外，敏捷布守各處。那女官心中驚奇，忙俯身退往一旁，屈膝施禮：“見過吳公公。”

皇上平素對這些元老重臣禮遇有加，明天卻像是動了真怒，目視火線，眼角也未曾往下瞥一下，那副神情決然堅冷，無端令民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