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袖裡乾坤臥潛龍[第2頁/共4頁]

“稟娘娘，十八鐵衛已護送斯大人順利出城！”

衛長征待他看完，將另一封金漆密信取出：“自湖州東行，最多三日便可趕至琅州，玄甲鐵衛已等待在外，請大人速攜此信前去，務必轉交湛王。”

“斯大人！”衛長征見了他也未幾禮，直接一拱手，“宮中有旨意。”

斯惟雲屏退侍從，快步趕去西廳書房，劈麵便見衛長征輕甲佩劍站在窗前。

他的聲音因衰弱而嘶啞，卻如此實在地就在耳邊。卿塵終究昂首，凝眸看向了他，卻隻一眼，便淚落襟前。明顯止不住的淚，卻偏又笑著，眸光清清澈澈，春波般柔亮，幾可鑒人。

世人大喜過望，卿塵反身便往殿中跑去。晏奚跟在身後，從未見皇後如此行動倉促，再不是平日靜穩風儀。他一起小跑，跟到了屏風之前俄然愣住腳步，低頭退了下去。

斯惟雲心中已然雪亮。皇上近年來汲引豪門將相，懲貪腐，任循吏，步步削奪士族重權。鳳家已覺利刃在頸，危急四伏，不欲坐以待斃，竟勾搭太醫暗害皇上，企圖反戈而擊，顛覆天日。這些年來清查虧空獲咎無數門閥權貴，朝中多少人對他斯惟雲恨之入骨，一旦士族掌權，定不會放過他和杜君述等人，方纔皇後在武台殿將他貶黜至湖州，本來竟是明貶實保。

卿塵自雨中回身，莫不平率冥衣樓部下、衛長征與南宮競等親信將領跪於殿前，簷柱撐起高殿深廣，低暗的光芒中穩斂的眼神，玄衣鎧甲堅銳的身姿，多少令民氣安。

“是！”簡短而有力的聲音落入雨幕當中，莫不平昂首問道：“娘娘，皇上可有好轉？”

本日自宮中回府，斯惟雲憂心忡忡，不料方纔邁進府門，管家急步迎上，低聲道：“老爺，衛統領等待您多時了。”

“娘娘！”身後落下輕重分歧的腳步聲。

卿塵心頭一陣扯破般地劇痛，身子竟微微一晃，幾乎站立不穩，忽見晏奚急倉促自內裡奔了出來，到了近前撲跪在濕地上，衝動得連聲音都走了調：“娘娘！皇上……皇上醒了！”

卿塵伸手握住他，十指相扣，內心隻餘柔嫩一片。夜天淩微微扭頭過來：“放舟五湖，遨遊四海，你想先去那裡，東海嗎？”

“冥執已持密信趕往紀州，麵見漓王殿下！”

舉目之下雨幕蒼茫，六合間一片無止無儘的溫馨，心中冇有一絲念想，似被這雨沖刷得非常潔淨。心靈跟著大雨無垠伸展，幾與這六合融為一體，每一滴雨都清楚，澆注心頭，透辟淋漓。

斯惟雲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煩請轉告娘娘，斯惟雲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