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玉潔冰清冽寒深[第3頁/共4頁]

一時候卿塵有種打動，想將心中所知的那些奧妙十足奉告他，如果能夠解開貳心底的阿誰結，如果能夠留住他眼中那抹平淡的溫和，她情願去嘗試。但是黑暗中已看不見他的身影，卿塵轉回身去麵對重重宮門，夜空如幕，鐘鼓遲遲，偌大的禁宮深深多少，無聲地靠近過來，逐步覆蓋了統統。

延熙宮的每一處都透著平和與安寧，便是時至寒冬，萬物蕭索，宮中仍舊到處可見綠意。他模糊記得有些花木還是本身隨太後親手所植，此中便有不遠處的一排忍冬藤，在六合清寂之時於朱牆苑影中攀挾著深碧的光彩，幾分雪意反而成了烘托，更顯出這翠綠的奪目。

卿塵曉得方纔讓太後看了個笑話，俏臉一紅，嘟噥道：“如果能節製得了，也就不叫愣神了。”

卿塵曉得天帝所賜之物不成隨便贈人，便笑道：“那我隻要惦記取了。”

卿塵笑著又將幾朵蠟梅支出籃中，昂首望去，這個方向剛巧正對著蓮池宮。

細枝雪影間，卿塵一手提著個小小竹籃，一手扶著枝梅花，藉著樹下木梯，有些驚險地踩在平伸出來的花枝上，自旁看去，俏然立於一樹玉色花影中，風過期衣袂飄搖。

卿塵隨口問道：“為何不是跟蓮妃娘娘呢？”

她驚醒昂首，太後正滿含笑意地收回目光，而夜天淩眼中則帶著幾分切磋與她對視。她心中有事，冇精打采地抿了下嘴角，抱愧一笑，低頭漸漸飲茶。夜天淩心下奇特，待要問，礙在太後前不好開口，亦不知從何問起。

夜天淩腳下略微停了停，一貫冷酷的唇邊略略浮出輕淺的弧度。輕風偶過，薄雪細細地捲起一層風色，苑中蠟梅樹微微一晃，數瓣暗香落下，跟著飄來幾點女子輕聲的嬉笑。夜天淩回身往那邊看去，隻見有宮娥站在蠟梅樹下，樹上似是有人正在采摘梅花。

卿塵順著梯子分開枝頭，撐在他手上一跳落地，道：“你明天來得不巧，太後晝寢未醒，你若不急著走便等一等。”

本日朝中有事擔擱，夜天淩來延熙宮略晚了些，他卻也並不急，隻是徐行而行。

卿塵見花已充足，便同他一起往宮中走去：“蠟梅清熱解毒，順氣止咳，是很好的藥材，還能夠做成香料或用來浸水研墨。延熙宮中實在很多草木都很有效，你看那忍冬藤，它的花性寒、味甘，能治風除悵，消腫散熱，取汁液敷麵還可去皺駐顏。那兩株白果樹，其果實斂肺氣、定喘咳，能夠促進血液循環，減輕手腳冰冷麻痹的症狀，但不能多吃，因有微毒。另有些花木現在被冰雪掩了看不到，但都各有效處。”

她低頭一看，夜天淩正負手站在樹下，目光方纔自蓮池宮方向收回來，落至她的眼底，一抹非常的神采無聲掠過。兩人一上一下對視了半晌，卿塵被他看得有些心虛，麵對那似能透穿心腑的目光，那些與他有關的奧妙彷彿不知該藏往那邊，如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