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滿目山河空念遠[第1頁/共6頁]

萬俟朔風鋒利的眼睛微眯，點頭道：“你能想到這些，省了我很多口舌，那你天然也該想到我需求你做甚麼。”

統達雖自恃夜天淩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但那弓箭的鋒銳似鍼芒在背如影隨形，凜然一股殺氣隔著飄飛的雨霧兜頭而來，令他不由自主地勒馬後退了幾步。他對夜天淩的箭術害怕甚深，倉猝喝令擺佈保護。盾牌手上前密密列成一排，夜天淩卻並未發箭。

夜天淩單手一揮便將冥執震開數步：“我說過她不是卿塵。”

卿塵輕歎了口氣：“不會有兒子會真正仇視本身的母親，他身上畢竟流著一半柔然的血脈，柔然永久是他的母族。”

此番敵軍後退，卻不像先前幾次稍作清算後輪番攻城，竟然久無動靜。過了些時候，突厥軍中戰鼓再響，遙眺望去，千百軍陣數萬鐵騎，於城外密密佈列。

那人神情微有愣愕，隨即再道：“若真被押上陣前，那你又如何？”

卿塵悄悄諦視他：“我現在身陷敵營，與其說是在百丈原遭受了統達的軍隊，不如說是因你用兵出奇，截斷了我回雁涼的獨一退路。統達在營中對我心存不軌，你便設法律他撤銷動機。他們想以我為威脅，你便尋來由令他們用彆人代替。你如許做，必定是要從我身上獲得更大的好處，在此之前，豈會要我等閒送命？你想要甚麼，無妨現在說出來也罷。”

夜天淩長箭射出的頃刻，一抹平淡的淺笑勾起在卿塵唇邊。

二十餘年，發怒也是有過，十一卻從未見到夜天淩如此聲色俱厲的模樣。

卿塵眸光落於他的眼底，如淨水一痕微浮：“我勸你不要拿我做賭注，他不是個喜好受人勒迫的人。”

她身後之人腰佩寬刀，一身突厥將禮服飾，黑髮攏於腦後暴露寬廣的前額和一雙略帶野性的眼睛，打扮雖截然分歧，卻恰是那日曾在橫嶺與夜天淩比武的阿誰外族人，這時聽了卿塵的話問道：“哦？此話怎講？”

那乞丐緊緊盯著夜天淩，他的一個生硬的手勢落在夜天淩眼中，夜天淩驀地一愣，目光犀銳掃過他眼底，半晌深思以後，忽而問道：“你是……遲戍？”

聽到此話，遲戍身子顫抖，一顆渾濁的眼淚自他殘廢的眼中滑落，衝開肮臟的泥血，洗出一道明淨的陳跡。

夜天淩連珠箭發，箭箭不離統達。統達仗著四周鐵盾庇護，幾近是連滾帶爬地退回中軍，狼狽至極。突厥怎也未推測如此景象，軍前嘩然大亂，而雁涼城中的將士們卻墮入了一片不能置信的沉默。

萬俟朔風道：“喜不喜好一定由得他挑選。”

夜天淩決然道：“絕對不是。”

萬俟朔風道：“漠北歸屬天朝，此話未免言之過早。”

急風狂肆，唯有城頭戰旗獵獵作響。夜天淩凝睇火線，神情清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