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多情自古空餘恨[第1頁/共7頁]

柯南緒麵上卻不期然閃過一抹摻雜著哀傷的溫和：“不知左兄可還記得瑞王府中曾有一個名叫品月的侍妾？”

天朝七路兵馬虛晃一槍，勢成合圍，唯有南宮競帶領攻往坤二宮的兵馬長驅直入，直搗燕州軍帥位地點。

左原孫微微一怔，道：“當然記得。”

天朝雄師皆是玄甲鐵騎，除夜天湛地點的中軍以外，由大將南宮競、唐初、史仲侯、夏步鋒、柴項、鐘定方、馮常鈞、邵休兵分八路，便如玄鞭長蕩直指八方，陣前肅殺之氣捲起雪塵滾滾，遮天蔽日。

左原孫告彆出去，卿塵親身送至門外，轉回身見夜天淩倚在案前，看著火線似是墮入深思。

絃音所至，燕州軍同時收回一聲驚天動地的震喝，兵馬催動，建議最後的打擊。

曲解來得俄然，卿塵下認識便扭頭看去。一旁夜天淩唇鋒深抿，暖色淡淡，夜天湛溫文如舊，俊麵不波，兩小我竟都一言不發目視火線，似是底子冇有聽到任何話語。

左原孫麵無神采，側身一讓：“我左原孫何敢受你大禮，更不敢當你以兄相稱，你我多年的恩仇本日也該做個了斷了。”

跟著左原孫深惡痛絕的叱罵，柯南緒臉上赤色儘失，垂看重白。他俄然手撫胸口狠惡咳嗽，身子搖搖欲墜，似是用了滿身力量才氣站穩，很久，慘淡一笑：“左兄罵得好，我此生的確做儘惡事，於君主不忠，於百姓不仁，上愧對六合，下慚見祖宗，但這些我從不言悔！唯孤負朋友之義，令我多年來耿耿於懷。當初我用心靠近左兄，操縱左兄的舉薦讒諂瑞王，過後更扳連左兄接受三年監獄之災，天下人不能罵我柯南緒，左兄罵得！天下人不能殺我柯南緒，左兄殺得！”

燕州行轅內，夜天淩緩緩收起破城後取獲的薊州設防圖，抬眸看了卿塵一眼。

柯南緒瞻仰長空，眼中溫和過後儘是森寒的恨意，對左原孫道：“左兄並不曉得，那品月乃是與我自幼青梅竹馬的女子，我二人兩心相許，並早有婚約在先。我弱冠之年離家遊學，本籌算那一年迴天都迎娶品月，誰知卻隻見到一座孤墳，數闋哀詞。試問左兄若在當時，心中作何感觸？我早用心誌，欲遊天下而求治國之學，少不更事，自誤姻緣，品月既嫁入王府，是我與她有緣無分，我亦不能怨怪彆人。可瑞王不但不善待於她，反而將她摧辱至死。不殺瑞王，難消我心頭之恨，無情薄倖至此，左兄覺得瑞王堪為天下之主乎？”

左原孫沉默半晌：“你說。”

跟著身後突然澎湃的喊殺，兩軍之間那片安靜的雪地敏捷縮小，直至完整淹冇在紅甲玄袍、鮮血冷鐵的被蓋之下，六合瞬息無聲。

卿塵悄悄笑出聲來，卻冷不防被他反身壓在身下，身邊的帷帳一晃飄落，帶得榻前那盞白玉對枝燈綺色紛飛，似灑了一脈柔光旖旎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