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笛音深處水雲天[第1頁/共7頁]

畫中繪的是月夜清湖，滿室敞亮當中看去，輕風緩緩入室，這畫彷彿悄悄帶出一脈月華銀光，清冷舒雅。著眼處輕碧一色，用了適意之筆淡墨勾形，揮灑描潤，攜月影風景於隨性之間，落於夜色深處，明暗鋪陳，幽遠淡去。輕風翩影，波光昏黃，中鋒走筆超脫，收鋒落筆處卻以幾點工筆細繪，夭夭碧枝，皎皎風荷，輕粉淡白，珠圓玉潤，娉婷搖擺於月夜碧波，纖毫畢現，小巧生姿。

庭風暖和，帶過廊前幾朵花葉，夜天湛越簾而入，唇邊一抹淡淡淺笑，俶儻風雅令民氣曠神怡。許是陽光太刺眼，刺得卿塵微微側首，剛好避開他看來的目光。

屋中並無繁複裝潢，卻到處新奇。長案上放著花梨筆架，幾方雪色箋紙，琉璃闊口的平盞盛以淨水，其上浮著一葉碗蓮，素葉白瓣，潔淨裡透著些許貴氣，襯得一室清雅。明窗暖光，灑上玉竹方席，讓她想起將她安設此處的那小我，夏季炙熱的氣味中間底卻莫名生出黯然，她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牆上一幅畫卷之上。

“京畿司。”夜天湛知他脾氣便是如此，無法搖了點頭。

卿塵本已轉成分開，聽到此話留步轉頭，想起那些被關在船艙蒙受折磨，乃至連性命都丟掉的無辜女子，更恨胡三娘現在仍舊如此放肆：“長門幫自作自受，本來與我無關，你們本日的了局也並非拜我所賜，但是如有一日我有才氣，必定不會放太長門幫和碧血閣，你無妨也記清楚。”說罷回身便走，在對方充滿敵意的目光中和夜天湛出了牢房。

卿塵笑道：“我隨口說說，你彆見怪，人多混亂也確切不免。”

卿塵想起昏睡前一幕幕景象，彷彿又跌入了一場莫名其妙的鬨劇中，回身處劇情角色走馬燈似的轉，叫人應接不暇。

落款處書有一字――淩。

夜天湛漫不經心腸一笑：“費事不能說冇有，但也一定儘然，凡事皆無益弊。再者，這等事既然讓我趕上，便冇有不管的事理。”

“說不上是保，”夜天湛一帶馬韁，三人緩緩並騎前行，“他不過想將案子壓下罷了。”他抬眼望向打馬遠去的一眾士族後輩，方纔見衛家至公子衛騫也在此中，老子正為案子頭疼，這位大少爺惹了是非倒還如此張揚，仗著位列三公的父親和貴為太子妃的姐姐橫行天都，衛家高低也是出了名的霸道。

遠看清輝飄灑，近處風情萬種，人於畫前，如在畫中，彷彿當真置身月色荷間，賞風邀月，非常高雅。

靳妃見狀問道：“但是還感覺不舒暢？快讓人看看。”

“衛家莫非真攪在這事裡？”夜天漓道，“他們冇想到七哥當日便奏知父皇徹查了吧？哼！郭其莫非還想給天舞醉坊撐腰？”

靳妃轉頭對侍女道：“你先去吧，請醫侍立即過來，就說鳳女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