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瓏[上卷]_分節閱讀_10[第4頁/共5頁]

庭風暖和，帶過廊前幾朵花葉，夜天湛自簾前邁步出去，唇邊一抹淡淡的淺笑，立如蘭芝玉樹，笑似朗月溫潤，俶儻中無處不帶著叫民氣曠神怡的和雅，許是陽光太耀，刺的卿塵微微側首，避開他看來的眼眸。

他一停下，其他世人亦勒馬返來，見了夜天湛都紛繁上馬：“見過七爺！”

卿塵想起撞船、求救、賭琴、暈倒的一幕幕，彷彿感覺又跌入了一場莫明其妙的鬨劇中，回身處角色劇情走馬燈似的轉，叫人應接不暇。她暗自感喟，往那畫中看去：“畫境意趣，琴音民氣，我當時心中急於求勝，琴音起落外露，失於刻薄悲忿，怕七爺實在是不屑一和。”

靳妃對侍女叮嚀：“去請周醫侍，便說是我這裡看病。”

一個溫婉柔弱的女子，究竟是甚麼事情，竟使這一首琴曲當中飽含瞭如此的蕭瑟激昂，殺氣哀烈，更有一份揮之不去的淒幽。

畫中繪的是夜湖月荷，她站在滿室敞亮當中看去，輕風緩緩入室，這畫彷彿悄悄帶出一脈月華銀光，清冷舒雅。著眼處輕碧一色，用了適意之筆淡墨鉤形，揮灑描潤，攜月影風景於隨性之間，落於夜色深處，明暗鋪陳，幽遠淡去。輕風翩影，波光昏黃，中鋒走筆超脫，收鋒落筆處卻以幾點工筆細繪，夭夭碧枝，皎皎風荷，輕粉淡白，珠圓玉潤，娉婷搖擺於月夜碧波，纖毫微現，小巧生姿。

卿塵一麵走著一麵打量伊歌城，但見寬近百步的街道兩邊儘是店鋪商坊，行人來往商賈如雲，店家叫賣迎客，熙熙攘攘中時見胡商胡女，服飾新奇多姿，更在這繁華中增加熱烈。

帳間懸著一雙鏤空雕銀熏香球，環繞傳來安神的藥物淡香，無怪睡了這麼久，她扶著床榻下地。

卿塵立即道：“那現在便去吧。”

笛音深處水雲天

心力耗儘，如那斷絃崩裂，竟然再也對峙不住。

靳妃略有些驚奇：“不想鳳女人不但彈的好琴，還曉得醫術，如此蘭心蕙質當真叫人見了便喜好。不過還是看看放心，七爺將你托給我照顧，可不能草率。”

說話的是個身量高挑纖嫋的女子，婀娜移步來到身邊，含笑看她。一旁跟著的侍女說道：“這是我們府中靳王妃。”

卿塵道：“不敢勞煩醫侍，我本身略知醫理，一點小弊端並無大礙。”

她吐了口氣，踩上腳蹬，手扶馬身微微用力，側身跨上馬鞍。馬因為她躍起時手上加大的力道不安的躁動了一步，她身子不由偏晃，卻咬牙借了腰上巧力穩穩翻上馬背。低頭見夜天湛讚成的笑了笑，姿式大抵還算能夠，但手心已經出了一層汗。

“京畿司。”

卿塵不想他竟將本身在船上的話本來說來，隻好說道：“與七爺是舉手之勞，與我們這些女子倒是大恩了，該謝還是要謝。”她昂首，卻發明靳妃不知何時已帶著侍女分開，屋中隻剩了她們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