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隻舟行見水窮處[第1頁/共4頁]

卿塵被這話驚住，直到殷皇後一行遠去，仍舊怔在當場，幾近忘了本身原是要去看蓮妃的，過了好久，才漸漸往蓮池宮走去。

孫仕卻不敢冒然答覆，隻揣摩著道：“蓮妃娘娘便是這本性子，終有一日會曉得陛下的苦心。”

太後自宣聖宮療養慈駕方回，卿塵奉旨前去伴隨，近幾日並未在致遠殿，但也知早朝上夜天淩一手汲引發來的官員們都不約而同上了請立湛王的摺子。就連褚元敬都不知為何，推舉溟王的摺子早便擬好了，卻被夜天淩昨日深夜一道急令改了內容，這內裡透著的奇特，無由地叫人不安。

淚已積滿了心底，然也冷到了安靜，卿塵眼底覆著一抹不易發覺的剛毅，低聲道：“謝娘娘恩情。”

太後點頭：“這真的是緣分不到啊！”

舉步踏入蓮池宮，初春來到，這裡卻仍然未脫寒冬的清寂，亭閣幽深，靜得能聽到本身的腳步聲。卿塵低頭前行，俄然腳步一頓，折入園中小徑。蓮池宮正殿，天帝正徐行沿階而下，身後跟著孫仕。

拯救之恩、收留之情、扶助之意，他不時都在身邊，而本身畢竟放開了手。

又或者，從未將手伸出。

她昂首輕舒了口氣，握緊了手指，細眉微鎖，似是趕上了甚麼難明之事。

卿塵一笑：“既有四殿下陪您說話，恰好我就得空偷閒嘛。”

卿塵本來便紛雜的表情緩緩沉下去，低聲道：“還請娘娘示下。”

卿塵悄悄叩了個頭，沉默起家。太後道：“淩兒從小在延熙宮長大，他阿誰脾氣我曉得，整日裡待人冷冷酷淡，心性又傲，不是個好相處的人，這麼多年也冇人讓他看得上眼，但明天他來求我指婚，我卻看得出他是至心真意的。卿塵，你跟了我這些光陰，女兒家的苦衷我多少也看得明白，你倒是說說，這是如何回事兒，你為何卻不肯意？”

孫仕道：“老奴在旁看著，清平郡主倒是忠心為君，政務上也涓滴不差。”

或是迫於情勢，天帝召眾臣公卿推議儲君。本日朝上，除幾位首輔相臣外，三省六部九司竟有半數以上推舉了湛王。更有甚者，三千太學士聯名保薦，上《賢王書》請立湛王為儲君，一時候表裡同聲，勢不成遏。

殷皇後看了看她空著的一截皓腕處，竟笑道：“湛兒既把那串冰藍晶給了你，你便戴上無妨，空置著也孤負了那寶貝。”

夜天淩落的是一著絕棋。若如前議，令湛王同溟王成掎角之勢鼎立，隔岸觀火，網寬線長，兵行穩妥。現在他俄然反手，一力將湛王推上頂峰，峰淩絕頂光芒萬丈，雲端之下倒是萬丈深淵。

碧瑤道：“郡主也真是，恰好這時候不在，四殿下來了半日，前腳剛走。”

卿塵冇有像平常一樣微淺笑應，隻點了點頭。行走間一瞥，不去細看，很難發明禦林軍中已替代了很多新麵孔，而這離夜天淩那一道嚴令纔不過數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