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瓏[下卷]_分節閱讀_31[第1頁/共5頁]

卿塵淺淡一笑：“你不必擔憂我和皇上。我和皇上能結連理，也是你當年儘了一份心力，我並冇有健忘。既然大半生都耗在宮裡了，今後便換個處所，安安穩穩，過些平靜的日子去吧，便算是我謝你那份成全之情。”

卿塵夜裡向來睡得淺，被如許轟動，早已醒來，夜天淩回身問道：“甚麼事？”

溫馨的寢殿中銀燭低照，畫屏昏黃，龍榻鳳衾，明黃綃帳層層低垂，四周無聲。

“曉得了。”就這麼三個字，晏奚看到的是一張清冷安靜的臉，好似更深夜沉，秋風露重。

鳳衍彷彿聽到了極其好笑的事：“皇上與湛王？哈哈，看來你真是胡塗了。衛家以後，是殷家、靳家，凡是與我鳳家作對的，遲早都是這個了局，就算湛王也一樣。”

夜天淩道：“為甚麼？”

放眼禦苑，百花殘落，落木蕭瑟，唯有清湖碧波連天氣，秋空萬裡，黃葉翩飛。

衛宗平道：“不知何事竟勞動鳳相台端？”

夜天淩問：“想我甚麼了？”

他淡淡笑了笑，閉目安息，半睡半醒間聽到內裡俄然傳來陣喧鬨的腳步聲，他皺了皺眉，很快便聽帳外晏奚低聲道：“皇上。”

琉璃金燈在青石地上拉出一道苗條的影子，她背對著孫仕，纖柔的手指挑著阿誰錦囊靠上焰火。

卿塵將那聖旨收好，重新放回錦囊中，緩緩步下案階，走向近處的沉寂燃燒的燈燭。

夜天淩挑了挑眉梢，笑著挽她回身。這時內裡碧瑤稟報了一聲，侍女們像平常一樣奉了皇後每天該用的藥出去。金盤玉盞，藥香微苦垂垂散了滿室，將秋夜中清風的氣味、殿中安寧的淡香都蓋了疇昔，莫名地便在卿塵內心牽出一絲難過的情感。

看著孫仕一頭巍巍白髮，行動遲緩，卿塵內心五味雜陳。不過幾年時候，一轉眼的空地，生老病死，各有各的歸路。人去燈滅，不知九天鬼域再相見的，都是個甚麼地步，那一代的愛恨，可有了結束？

“嘩”地一陣明焰衝起，孫仕看到沿著那委宛曳地的宮裝，燃燒的錦囊落向腳下，那刹時的敞亮在皇後飄垂的羅裳雲帶一角劃出淡金光影，流嵐普通的色彩。

卿塵輕歎道：“你跟了太上皇三十幾年，未曾有過半分疏漏，皇上和我都念著你的忠心。現在太上皇殯天，你年紀也大了，也是時候該歇一歇了。”她回身，執了鳳案之前的玉壺清酒，緩緩斟了一杯。酒色冰澈，在碧玉盞中漩起流轉的觳紋，碧色漸濃，沉澱成一泓陰暗安靜。

“為太上皇守了這麼多天，委實辛苦你了。”

孫仕手一抖，本來死寂的臉上俄然生出了震驚：“娘娘……”

孫仕低垂視線：“服侍太上皇，本便是老奴分內的事。”

孫仕眼中老淚難禁，一時語聲哽咽：“多謝娘娘仁慈。老奴已是風燭殘年，也再冇有甚麼能為娘娘效力的處所了，但有樣東西娘娘或許今後用得著。”他抖動手自懷中取出一個金絲錦囊，奉給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