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千目怪[第1頁/共3頁]
山中百鳥糞,掃積上千斤。是用銅鍋煮,煎熬火候勻。
話說孫大聖攙扶著唐僧,與八戒、沙僧奔上通衢,一向西來。不半晌,忽見一處樓閣重重,宮殿巍巍。唐僧勒馬道:“門徒,你看那是個甚麼去處?”行者舉頭旁觀,俄然見――
山環樓閣,溪繞亭台。門前雜樹密森森,宅外野花香豔豔。柳間棲白鷺,渾如煙裡玉無瑕;桃內囀黃鶯,卻似火中金有色。雙雙野鹿,忘情閒踏綠莎茵;對對山禽,飛語高鳴紅樹杪。真如劉阮露台洞,不亞神仙閬苑家。
千斤熬一杓,一杓煉三分。三分還要炒,再鍛再重熏。
行者報導:“師父,那地點也不是貴爵第宅,也不是大富人家,卻象一個庵觀寺院,到那邊方知端的。”三藏聞言,加鞭促馬。師徒們來至門前旁觀,門上嵌著一塊石板,上有“黃花觀”三字。三藏上馬,八戒道:“黃花觀乃羽士之家,我們出來會他一會也好,他與我們衣冠雖彆,修行普通。”沙僧道:“說得是,一則出來看看景色,二來也當撒貨頭口。看便利處,安排些齋飯與師父吃。”長老依言,四眾共入,但見二門上有一對春聯:“黃芽白雪神仙府,瑤草琪花羽士家。”行者笑道:“這個是燒茅煉藥,弄爐火,提罐子的羽士。”三藏撚他一把道:“謹言,謹言!我們不與他瞭解,又不認親,擺佈臨時一會,管他怎的?”說不了,進了二門,隻見那正殿謹閉,東廊下坐著一個羽士在那邊丸藥。你看他怎生打扮――
話說。”公然那仙童將五杯茶拿出去。羽士斂衣,雙手拿一杯遞與三藏,然後與八戒、沙僧、行者。茶罷收鐘,小童丟個眼色,那羽士就欠身道:“各位請坐。”教:“童兒,放了茶盤陪侍,等我去去就來。”此時長老與門徒們,並一個小童出殿上觀玩不題。
卻說羽士走進方丈中,隻見七個女子齊齊跪倒,叫:“師兄,師兄!聽小妹子一言!”羽士用手攙起道:“你們早間來時,要與我說甚麼話,可可的本日丸藥,這枝藥忌見陰人,以是未曾答你。現在又有客在內裡,有話且漸漸說罷。”眾怪道:“告稟師兄,這樁事,專為客來方敢奉告,若客去了,縱說也冇用了。”羽士笑道:“你看賢妹說話,如何專為客來才說?卻不瘋了?且莫說我是個平靜修仙之輩,就是個俗人家,有老婆長幼家務事,也等客去了再處。如何這等不賢,替我裝幌子哩!且讓我出去。”眾怪又一齊扯住道:“師兄息怒,我問你,前邊那客,是那方來的?”羽士唾著臉不承諾,眾怪道:“方纔小童出去取茶,我聞得他說,是四個和尚。”羽士作怒道:“和尚便如何?”眾怪道:“四個和尚,內有一個白麪胖的,有一個長嘴大耳的,師兄可曾問他是那邊來的?”羽士道:“內裡是有這兩個,你如何曉得?想是在那邊見他來?”女子道:“師兄原不知這個勉強。那和尚乃唐朝差往西天取經去的,今早到我洞裡化齋,委是妹子們聞得唐僧之名,將他拿了。”羽士道:“你拿他怎的?”女子道:“我等久聞人說,唐僧乃十世修行的真體,有人吃他一塊肉,延壽長生,故此拿了他。後被阿誰長嘴大耳朵的和尚把我們攔在濯垢泉裡,先搶了衣服,後弄本領,強要同我等沐浴,也止他不住。他就跳下水,變作一個鯰魚,在我們腿襠裡鑽來鑽去,欲行奸騙之事,果有非常憊懶!他又跳出水去,現了秘聞,見我們不肯相從,他就使一柄九齒釘鈀,要傷我們性命。若不是我們有些見地,幾近遭他毒手。故此戰兢兢逃生,又著你愚外甥與他敵鬥,不知存亡如何。我們特來投兄長,望兄長念昔日同窗之雅,與我本日做個報冤之人!”那羽士聞此言,卻就憤恨,遂變了聲色道:“這和尚本來這等無禮!這等憊懶!你們都放心,等我擺佈他!”眾女子謝道:“師兄如若脫手,等我們都來相幫打他。”羽士道:“不消打,不消打!常言道,一打三分低,你們都跟我來。”眾女子相隨擺佈。他入房內,取了梯子,轉過床後,爬上屋梁,拿下一個小皮箱兒。那箱兒有八寸高低,一尺是非,四寸寬窄,上有一把小銅鎖兒鎖住。即於袖中拿出一方鵝黃綾汗巾兒來,汗巾須上繫著一把小鑰匙兒。開了鎖,取出一包兒藥來,此藥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