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彼方的哀歌[第2頁/共3頁]

歌聲終究消逝在這裡，阿珍的呼吸也停止在同一個刹時。她遵循了本身對沈嫣兒的承諾，唱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那麼，現在該輪到沈嫣兒來實施承諾過她的事情了……

天垂垂黑了，為甚麼還不能回家去呢？

阿珍悄悄地趴在她的背上，把臉枕在她的肩窩。唱著唱著，阿珍的聲音就已哽咽得難以念出清楚的字句。沈嫣兒的肩窩被她的淚水浸濕，傳來淡淡的溫熱。

“嗯。”阿珍悄悄地點頭，摟緊了沈嫣兒因為忍淚而繃緊的脖子，“如果你在墳前奉告我，我就真的瞑目了……”

想當初進入萬人塚之前，老是帶著悲觀的幸運，但是現在卻落得如此苦楚的了局。路途遙遙，暗中當中漫漫無儘，無糧可食，無水可喝，耐著饑餓和頹廢，在滅亡的邊沿苦苦掙紮。心中已經完整悲慘，有誰能體味到這份絕望的哀思？

若不是國君的差遣，我如何在泥濘中辛苦……

阿珍停下吟唱，低聲答覆：“爺爺生前教我的，但是他向來不讓我對彆人唱……”彷彿是迴光返照一樣，明顯已經冇有力量的阿珍竟喋喋不休起來，“蜜斯，我就如許死去，冇有一點遺憾……隻要一件事很不甘心，皇上為甚麼要如許對待我們……為甚麼要停止如許的試煉……”

天垂垂黑了，為甚麼還不能回家去呢？

一個字比一個字更淡，一個音比一個音更低。

行走的腳步變得更加遲緩，無儘的暗中帶來永久的蒼茫。越是不竭地向前行走就變得愈發蒼茫，這才驀地認識到，即便走到了起點，卻仍然深陷迷局當中，望不見本相。

那是《詩經》中的《采薇》和《式微》兩篇，阿珍此時唱來格外應景，惹民氣碎。但是，沈嫣兒驀地認識到一個題目：冇有念過書的阿珍如何會這兩篇詩文？她忍不住問道：“阿珍，這些歌是誰教你的？”現在承平亂世，皇恩浩大，唱如許的曲子就算被栽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也是不奇特的。

近似的題目當沈嫣兒曉得行屍的奧妙後就曾悄悄問過本身，也曾感到氣憤和怨懟，但是直到這一刻，當一樣的題目從阿珍口中緩緩問出，成為她死前最後的不甘時，沈嫣兒的心才完整地痛了起來。

天已經垂垂黑了，為甚麼還不能回家去呢？若不是國君的原因，我們如何會蒙受這類折磨？若不是國君的原因，我們如何會要在群群死屍當中艱钜停止，受儘煎熬……

其實在聽到沈嫣兒答覆“總有一天會曉得本相”以後，阿珍就已經能夠瞑目了。獨一的顧慮終究消弭了，認識垂垂消逝的阿珍感覺本身將近被暗中吞噬了。

“阿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