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1頁/共4頁]

阿萼笑著點頭：“姐姐如許清秀，一看便是女人。”

宋梔一愣，四目相對，清澈的杏眼中映出她現在略顯落魄的身影，不著粉黛的姣好麵龐與當日飛紗下的表麵逐步重合：“你是阿萼女人？”

宋梔彆了彆耳邊垂落的發縷：“你看出來我是女兒身了？”

宋梔亦抿唇一笑，打量著阿萼，又望望身後蕭瑟戈壁：“女人這是要……”

當身著燦燦胡服的女子赤足從旋梯以後轉出，赤鈴清泠間踏上堂中一方小毯時，宋梔便再難移開眼睛。

“那太好了，我的親人也在涼州，可否與你同業？姐姐。”阿萼微淺笑道，眼中閃著點光。

合法大師三三兩兩想跑的時候，從參天古樹以後跳出幾個臉孔醜惡的猛漢，一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讓人膽戰心驚——本來是這山野到處可見的山賊。

待到山賊取了大師全數的財帛，大搖大擺分開以後，宋梔不解地轉頭望向阿萼，隻見方纔洗麵盤發的阿萼不知何時已悄悄在臉上抹上了黑泥，乍一看如青黑的胎記，甚是瘮人。

阿萼給宋梔的感受與那日在酒坊當中還是有些分歧，旋舞時的阿萼如一朵儘情開放的素淨牡丹，富麗的錦羅襯得其極其鮮豔。而現在的阿萼卻如同宋梔故裡到處可見的幽蘭，兀自透露芳香，毫不張揚，卻沁民氣脾。

傳聞涼州，那是佛國天下，飛天壁畫連綿數裡山壁，有風時沙石漫天，彷彿能瞥見模糊約約的佛光神仙。

不過，這新天子一個心頭之好便是梵學，武恭元年便親率家屬前去河西朝佛，表白其對佛的癡迷。

越往西，人跡越少，且同業的人流越加分離。到了姑藏，地形一改先前的茫茫戈壁，竟呈水草豐美之勢。

宋梔的師父是承享譽天下的前朝宮廷馭手，她在宮中十年的畫技雖已入迷入化，卻整天與宮牆下的幽閉花草相對，才氣隻付諸宮中美人畫像，可貴本身心中所愛。

阿萼心中一震，餘光瞥向宋梔，現在心下的盪漾已把這奇特的聲音拋到腦後。

一曲舞畢，幾人皆瞠目，半晌才發作出掌聲，而現在阿萼已然站到了宋梔的背後，將清秀的頭髮盤到了粗麻頭巾以後。

“我看不像，如果是野獸，就讓它嚐嚐尖刀的滋味！”婦人的丈夫故作平靜。

身著粗麻男裝，跟著一批災黎出城，宋梔踏上堅固的荒土，身後連續有災黎踽踽走過，前路漫漫，禍福不定。

阿萼有些茫然，不自發地拽了拽宋梔的衣角。

宋梔轉頭，竟是個盈盈含笑的女子，忙賠罪：“不知是女人，鄙人冒昧。”

宋梔的畫筆極其矯捷，一炷香的時候便將幽澗蘭花描畫的惟妙惟肖，而此時在她的攤前早已圍了很多獵奇的胡人。

“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然讓你們都橫屍在這！”山賊頭子奸笑道。